一大早,徐氏就同李氏打扮得花枝招展出來,叫顧春芽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徐氏往常其實是穿得很莊重的,可這次,臉上不止抹了粉,白白的,頭上還插上一支鎏金簪子,李氏更不消說,穿得像個暴發戶,把所有壓箱底的都戴在了身上。
見她們二人出去,楊氏才回過神,“這,這是要去哪兒做客呀?”
金氏立在門口笑,“還能去哪兒,是去司徒家丟人。”
她近日被徐氏壓得死死的,成日的做家務不得停,沒有任何反敗為勝的餘地,心裏自是恨得不得了,徐氏不在,她說話也就惡毒了。
“要去見司徒夫人,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她冷笑。
楊氏同顧應全麵麵相覷。
顧春芽撲哧笑了,果真是丟人,還巴巴得上門去求見,要那司徒夫人真想見她們,早就差人來請了,還用等她們自個兒去?
也不看看顧夏荷是去當什麼的,做人姨娘本就低人一等,司徒家有正室少奶奶坐鎮,司徒夫人再見她們,那把她名正言順的兒媳婦當什麼了?
聽說那兩家可是門當戶對的。
果不其然,那二人回來,灰頭土臉。
徐氏一到上房,就把碗碟砸了兩個。
顧春芽並沒有親眼瞧見這一幕,還是賣完涼粉回來,顧冬兒告訴她的。
“在屋裏罵了半天,把咱午覺都吵醒了。”顧冬兒道,“好像是司徒夫人不止沒有讓奶跟二嬸進去,還叫人往外趕,奶氣得罵二嬸,說二嬸找得好人家,臉都不知道給別人,說不讓夏荷姐過去了。”
看樣子那二人受到得羞辱不小啊,顧春芽心道,可見司徒夫人一點兒也不想給兒子納妾,估計是司徒公子自己貪圖顧夏荷的美色,硬是求來的。
方茹聽得一直搖頭,“現在不給夏荷去司徒家,夏荷也不太好嫁人了,但也算是好事罷,總比做人姨娘強。”
等顧老爺子回來,徐氏同他一說,顧老爺子就叫她把東西都退回司徒家,徐氏不肯,說顧夏荷的名聲已經不好了,這些就當補償。
顧老爺子罵了她一通,把幾個兒子全都叫了去。
“你們給我搬走,都扔到司徒家門口去!”
幾個兒子都愣著不動。
“還是要我一把老骨頭來搬呢?”顧老爺子嚴厲道,“不搬,我請人來搬,咱家的臉都沒了,還指望這些值錢的東西?都退了,咱們家還不至於這麼下賤!”
“啥下賤啊,是他們家下賤,要人家女兒做姨娘,連麵也不見,當什麼呢,夏荷這種樣貌,誰家的兒媳婦當不上?”徐氏滿心的惱火。
“你給我閉嘴,就是你弄出來的事,好好的閨女給糟蹋了,還說,還說你也不要在這裏過了,抱著這些東西給我滾!”顧老爺子這些天的壓力也大的不得了,出門瞅見誰,都覺得別人瞧不起自個兒呢,如今也好,那司徒夫人不把他們放在眼裏,難道還厚著臉皮把孫女兒送過去?
顧老爺子火了,說話特別凶,徐氏聽見還要趕她走,立時也不太敢說話。
這件事是她理虧,當初在顧老爺子麵前說得天花亂墜,又胡言亂語講顧夏荷隻能找司徒公子,結果卻弄成這樣,她也不知道怎麼圓謊。
李氏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同顧老爺子說,“公爹再等一等,指不定司徒公子知道了,會上門來道歉呢。”
“你也給我閉嘴!”顧老爺子一聲喝。
“公爹。”李氏壓低聲音,“夏荷要不去司徒家,也不好再找人……”
“那就去尼姑庵裏當尼姑!”顧老爺子道,“我早先同意你們,隻當那司徒家裏是懂道理的,現在這情況,夏荷進去了還能有好日子過?給些錢財就能買人了?”
李氏也不敢開口了,顧老爺子竟然把做尼姑都說了出來,那一定是氣急了。
顧應全幾個就把東西都搬到了司徒家門口,引得街上眾人圍觀。
“喲,這是咋回事啊?”
“看來兩家成不了了,我就說麼,那姨娘有那麼好當的嗎,也不看看做啥的,賣包子的還想攀高枝!”
“不過他們家這大孫女是不是破了身啊,我聽說是啊,誰家還要那?”
那些人議論紛紛。
顧老爺子聽到閑言閑語,更是氣狠了,叫李氏第二天就送顧夏荷去尼姑庵。
古代未婚女子失了忠貞,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好人家要,別說好人家了,就是窮的要死的人家,也不會要,怕被人在背後取笑,丟不了這個臉,所以顧夏荷這一輩子基本是無望了,顧老爺子心想,這以後大孫女兒都沒臉出門,一輩子留在家裏,還不如做個尼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