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兒回來的時候,表情很欣慰。
“看來那王地主是個不錯的人?”顧春芽放下書問。
“何止不錯,還是個癡情人哩。”顧冬兒笑道,“原來那人早就見過夏荷姐了,隻是覺得自個兒配不上她,就沒敢往上麵想,誰知道夏荷姐出了那種事情……反正那人不嫌棄,家裏聘禮都準備好了。”
若果真如此,也算是好的,不過聽顧冬兒的描述,顧春芽總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似某種商品,原本買不起,後來降價了,歡天喜地的買了回來。
但不管怎樣,到底還是喜愛才會要的。
“那娘現在去告訴爺爺了?”她問。
顧冬兒點點頭,“是啊,反正人品也好,柳大嬸說,也幸好那人父母不在了,不然指不定不準他娶的。”
“倒也是。”也許這就是緣分罷,但願顧夏荷嫁過去有個不錯的人生,顧春芽對她並無怨念,相反,她還有一些同情。
雖然,顧夏荷此前的悲劇,她自己也有不少的責任,但到底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麼多的勇氣的,對於弱者,不應該再去踐踏幾腳,或許有了新的開始,弱者也有改變的一天,誰知道呢。
楊氏去顧家對顧老爺子說了,顧老爺子聽說各方麵都挺好,心裏也就歡喜了。
畢竟顧夏荷弄成這個樣子,別說是找一戶好點兒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家風嚴一些的都不會要,而王家還是個地主呢,一年幾百兩的收入,擱鎮上,那也算是富戶,所以顧老爺子很滿意。
徐氏見楊氏來說這些,難得的看她順眼一次,還要留她吃飯。
楊氏自然沒有肯,說家裏幾個還等著她回去燒飯,這便走了。
既然現在顧老爺子也同意,徐氏沒了顧忌,當即就把顧應奇夫婦給叫了來,李氏隻覺頭上被潑了一桶冷水,她本來還在想法給大女兒尋一個秀才嫁了,結果二老竟然要她同意王家這門親事。
“我明兒就跟那媒婆講,讓王義山過來一趟。”徐氏直截了當。
李氏黑著臉道,“也不用這麼快罷?”
“怎麼快了,你不瞧瞧夏荷幾歲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條件的人家主動來求娶,你莫非還要拿喬呢?”徐氏沉下臉,“就這麼說定了。”
李氏一向在徐氏麵前也是聽話的,加上這一次顧老爺子也讚成,她沒有好的借口來反駁,出來後,就同相公訴苦,“什麼小地主,也就是有錢點兒的農人!咱夏荷本來是要做官太太的啊!”
顧應奇摸著下巴,笑嘻嘻道,“娘子寬寬心,官太太沒得做,做個地主婆也是好的。你想想,一年三百兩那,咱包子鋪才多少錢?再說,現在爹跟娘也同意了,你不肯也沒辦法不是,還不如想想咱夏荷的聘禮要些啥呢。”
李氏還是氣不過,“我倒要瞧瞧那人是不是真有那麼好!”
“是要個八百兩,還是一千兩那?”顧應奇已經在琢磨該向未來的女婿討要什麼了。
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兒,總不能白白就送給人家罷。
過了幾日,顧春芽的腳也好了,便繼續做她的蛋糕,幸好最近顧應全父子倆也已經會做燒餅,所以,生意還是有的,錢也在慢慢賺著。
聽說早上林家都派人來看,本來他們家燒餅一方獨大,誰知道出了個什麼麻醬燒餅,有些熟客就同林家的人說,那麻醬燒餅挺好吃,他們頓時感覺到了危機,所以來一探敵情。
“倒不像那丁家的,人還是和善的,就在遠處望了望。”顧應全道,“還衝我笑了。”
“我看是笑裏藏刀,”顧明瑞哼了一聲,“好好的跑來人家攤子,有啥好看的?還不是在想歪主意弄咱們。”
“別瞎說,看一看有啥的,要別家出個什麼好吃的,咱們不得也要去瞧瞧?”顧應全不同意兒子的意見。
顧春芽笑道,“就算是有歪主意,咱也不怕他們,吃的東西是做不完的。”
“也是,自個兒做好了才是正理兒,別的也管不了。”顧明瑞連夾了幾塊肉片吃了,又站起來去盛了一大碗飯。
這天漸漸涼了,人的胃口就好了,不像夏天,什麼都不想吃,恨不得弄一塊冰放在嘴裏。
楊氏見父子倆又去忙活了,同方茹道,“我瞧著一碗的肉片都不夠他們吃的,明兒多賣些五花肉回來,燒個紅燒的,放點兒百葉結,天一冷,餓的快,吃這些有力氣。”吃得好了,做活也更有幹勁。
現在家裏的事務分配如下,楊氏同顧冬兒燒早飯,方茹負責買菜,另外三個做糕點,至於顧明益,自然有他的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