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果然如顧春芽所料,為表明自己的大度,準許楊氏休息幾天,先讓顧應全,李氏幾個服侍一下,等以後再叫楊氏來。
反正看她這腰病是好不了了,打算長期作戰,也不知以後還想利用這個再出啥餿主意。
這日他們商量好,顧明瑞就拿了三兩銀子去還給顧應麟,並且說要請他吃飯,顧應麟也是性子好的人,推辭再三,最後還是答應了。
楊氏也不知道此事,聽說他們自個兒做主還了銀子,倒也沒說什麼,本來她也不想欠那邊的人情,便去買了不少好酒好菜。
席間顧明瑞頻頻勸酒,顧應麟一向沒啥酒量,一會兒功夫便醉倒了,不省人事。
楊氏忍不住責怪顧明瑞,“你小叔又不會喝酒,你老勸了幹啥呢?看看,這都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給扶回去。”
顧明瑞笑道,“難得麼,也不知道小叔那麼容易醉,我看先就在咱們這兒睡著好了。”一邊就把顧應麟扶去了顧明益那屋。
反正顧明益去私塾了,也妨礙不到。
楊氏便沒管,顧應全不在家裏,她自然手頭也忙一些。
幾個孩子見事情辦的差不多了,過了一個時辰,顧春芽便和顧冬兒兩個去找顧應全。
顧應全此刻正被徐氏使喚得焦頭爛額,他這才知道娘子的辛苦。
沒想到娘的腰疼病這麼嚴重,人一點兒不能動,什麼東西都得叫人來拿,簡直就跟癱瘓在床的差不多。
他抹了把汗,守在門口,等待徐氏再次的召喚。
他不知道,徐氏心裏其實是有主張的。
楊氏從來就心疼自己的相公,見顧應全如此辛苦,還能不主動替換來伺候?到時候有得她苦吃。
徐氏惡狠狠的想,別以為分出去了就怎麼樣了,還真不把她放在眼裏呢,她要他們曉得她的厲害,要他們後悔!
“爹,有事兒跟你說呢。”顧春芽上去,小聲同顧應全道,“四叔不曉得是不是出事兒了。”
“啥?”顧應全大驚,“四弟出啥事了?”
他這聲音很大,在裏頭的徐氏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顧春芽也跟著聲音大起來,“四叔不是借了咱們錢麼,今兒咱們給還了,還請四叔吃了飯。四叔喝醉了,在咱們家躺了會兒,後來醒了,說頭有點兒暈,去河邊走走可能會清醒點兒,結果人就不見了。”
“什麼叫人不見了?”顧應全急道。
“我跟姐後來想想不放心,剛才去河邊找四叔呢,可沒見到人。”她越說越緊張,“好像聽人說,有人掉河裏了,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呢,四叔又迷迷糊糊的,真掉河裏的話肯定不能遊水,這不是……”
顧應全呆如木雞,“不是罷,不會的,我去找找。”
沒等他們走,屋裏劈裏啪啦,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他們看過去,隻見徐氏好像瘋子一樣衝了出來,五官都扭曲了,猙獰可怕,光著腳,手裏拿著一隻鞋就往顧應全身上招呼,一邊罵道,“你就這麼害你弟弟,你這個死東西,喪門星,要是應麟真出事,你拿十條命都賠不起!”
顧應全被她劈頭蓋臉一通打,連連後退,跑到了院子中央。
徐氏還不放過他,一口又一口吐沫往他臉上吐,“我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啥請了吃飯,就是來要應麟的命的!你這個黑心肝的,我白帶大了你,早知道就該掐死你,讓你跟我討債,讓你害我兒子!”
她罵著,眼淚也掉下來,跟神經病一樣。
顧春芽並不出手相幫,她要讓顧應全知道,在徐氏的心裏,他連顧應麟的一條腳毛都比不上!
什麼家人,他不過是個長期的苦力!
這次的事情明明不是顧應全做的,可徐氏卻不問青紅皂白,隻管在他身上發泄,她當他什麼呢?
顧春芽盯著徐氏看,目光淩厲又滿是憤怒。
狠毒的後祖母,這下你也知道什麼叫心痛了!
顧應麟是徐氏最在乎的東西,隻有動了他,徐氏才會不顧一切的忘了初衷,忘了她正在裝的腰疼病。
她這一打鬧,眾人都跑了出來。
“哎呀,娘,你這是咋的了?”李氏驚叫一聲。
“應麟,應麟他……”徐氏隻覺得心都要碎了,痛的死去活來,恨不得把顧應全三個人給撕成碎片。
她最愛的小兒子竟然落水死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她聲音嘶啞道,“你們快去,去河邊找,快去,看看應麟在哪裏,快去!”
李氏一頭霧水,“啥河邊呢,小叔不是在家好好的麼,我見他好像喝醉了,東倒西歪的,這會兒在睡罷。”
“什麼?”徐氏愣住了,一時都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這會兒,顧老爺子同顧明瑞來了,老大遠就見幾個人都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