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眨眼就過去了,院子裏種的香草香花長的蓬蓬勃勃,兩盆玫瑰花也都結出了花骨朵,小小的花圃一片熱鬧。
方茹現在最是清閑,故而每日澆花的事情都是她來做,當然,水是顧明瑞早就打好了放在旁邊的,斷不可能叫她去河邊打水。
顧春芽今天一回來,就在花圃裏摘來摘去。
那些花草一會功夫就少了一半。
方茹未免心疼,“我看著長大的,你倒好了,一下子全毀了。”
“本來就種了摘的,等你吃到好的,還能怨我?”顧春芽嘻嘻笑,“哦,這話說早了,得等你生下咱侄兒才能吃。”
“什麼東西我不能吃?”
“烤魚!”
“我怎麼不能吃?”這種烤出來的東西最是香了,聽說她還要放香草,方茹口水都要流出來。
“懷了孩子就是不能吃的,乖啦,大嫂,等你聲好了,我自會多多給你做的。”顧春芽拎著花草去廚房了。
方茹鼓起了嘴巴。
不多一會兒,她就見方景提了一個木桶來,桶裏好多條魚,白晃晃的鱗片在水裏時隱時現。
“原來是你釣了魚來,我說她怎麼要做烤魚呢,還不給我吃。”她抓著弟弟訴苦,“他們老是不給我吃好多東西!”
方景安慰她,“熬一下就好了,是要忌口的,等孩子生下來,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方茹沒法子,委屈的摸了下肚子,小聲道,“壞蛋,你看看你,以後出來了可要對你娘親好,曉得不?”
看她狀若孩子,方景忍不住笑了。
姐姐有喜了,非但不像一個母親,反而越來越是小了。
“小安可是在念書呢?”方茹問,“最近也不太常來。”
“馬上就要考縣試了,總得要去試試。”
方茹抬眼瞧他,眼裏掩飾不住的驕傲,“你九歲就通過了縣試,小安今年也是九歲,肯定能行,到底是咱們爹啟蒙的,爹也是十二歲就當上了秀才呢!”
對於父親的印象,方景已經有些模糊,父親死的時候,他才五歲,而方安更是從未見過他們的父親。
可哪個男孩不希望父親在身邊教導自己,陪伴自己,母親,畢竟與父親是不同的。
所以在夢裏,他總是見到父親。
父親文思敏捷,循循善誘,和藹可親,立在身邊,像一盞明亮的燈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方景滿心酸澀,這輩子他最遺憾的,便是過早失去了父親!
“小景,”方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微微笑道,“你跟小安一定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方景重重點了點頭。
顧春芽立在屋簷下,看見姐弟倆都紅了眼睛。
她慢慢退回了廚房裏。
方景隔了會兒才把木桶提進來。
晚上,三家人在一起用了飯,顧春芽做了香烤草魚,醬燜魚頭,因為魚太多了,楊氏把剩下的魚都剔了骨,切成魚蓉,做了魚丸子給方茹吃,省得她嘴饞別的。
聽說方安就要去靠縣試了,楊氏不由說道,“咱明益要不也去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