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齊良容來,不止吃飯,還同顧春芽談了一筆生意,在她那裏訂做了許多點心,說是用來待客。
顧春芽十分驚訝。
因為百食坊原本就是做點心的,現在卻用別家鋪子的東西,似乎很是不妥。
看她猶豫,齊良容認真道,“二姑娘的蛋糕,咱們百食確實做不出來,二姑娘的手藝,咱們百食也是甘拜下風。”
這是對手之間最高的禮讚!
顧春芽忙道,“不要這麼說,你們百食坊也有我不如的地方,你們的師傅都是有很多年經驗的,我自愧不如。”
“二姑娘謙虛。”齊良容笑起來,“其實這是以我個人的名頭買的,接待的也是我的朋友,二姑娘不必覺得有負擔。”
原來如此。
若是接待整個齊家的客人,她都要覺得荒唐了,這可是在下齊老爺,乃至整個百食坊的麵子,現在既隻是齊良容個人的話,倒是可以。不過他如此做,有討好自己的嫌疑,畢竟他們是競爭對手,若是她,她是絕對不會去買對方的東西來招待自己的朋友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看了看齊良容。
這張可以稱得上無可挑剔的臉,像是夜空下的皎月,叫人移不開眼睛。
此刻,他一雙狹長的眼睛也正看著自己,微微帶笑。
“二姑娘有什麼疑問?”見她看來,他修眉一揚。
顧春芽實話實說,“我是有些想不明白。”
兩個人又沒有什麼交情,齊良容沒有理由會做這種事啊。
齊良容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又笑起來,“在下其實是想討二姑娘的歡心。”
顧春芽愣住了,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
這種話,還真有人能如此輕鬆的說出來,且還不讓人覺得輕佻,就好像風中的柳條一樣,那麼容易就能撩撥別人的心。
大概,這就是皮相帶來的魅力。
有些人天生就是會投胎啊!
生的那麼好,就連聲音都是無比悅耳的。
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失態,齊良容笑道,“二姑娘嚇到了麼?”
她皺眉,“誰聽到都會嚇一跳罷,倒不知齊公子那麼愛開玩笑。”
他正色,“在下可沒有開玩笑。”
“什麼?”
那是真的討她歡心?
可這話不是隨便就能說的啊。
顧春芽雖然不是古人,可就是在她那個時代,一般男人除非是真的想追求別人,不然也不會這麼說話,要麼就是花花公子,嘴巴一點不牢靠的。
齊良容道,“二姑娘以後自會看到在下的誠意,這次的點心,還請二姑娘用心做,我真是拿來招待客人的。”
他付了定金,轉身走了。
顧春芽心想,自己像是忽然交到了桃花運啊!
方景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辦呢,這會兒又來一個。
她搖搖頭,去了廚房。
誰料楊氏急匆匆的找過來,一把拉了她出來,到角落裏小聲講話。
“玉珠……”她急紅了臉,卻一下子說不出口。
顧春芽挑眉道,“玉珠怎麼了?”
“上回冬兒成親前一日,玉珠來咱們家的,你記得罷?”楊氏問。
那天的事情讓她印象太深刻了,她怎麼會不記得?
顧春芽點點頭。
“那她,她……”楊氏歎一聲,“哎,你是不是撞見她跟方景在明益的臥房裏?”
顧春芽一驚。
怎麼楊氏會知道這事兒?
她忙道,“什麼撞見方景跟她?是玉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我看到了,她是怎麼說的?”
“原來還真有這麼回事,這可糟糕了!”楊氏喃喃自語,“小景這麼好的孩子怎麼能娶玉珠那,這不行的。”
顧春芽聽清楚了,急忙問道,“是不是出事兒了,娘?”
“你姑姑找上你柳大嬸了,說小景占了玉珠的便宜,都見到……哎,反正就是要小景負責,娶玉珠為妻,不然就鬧出去,叫別人都知道小景是個什麼人,說他是登徒子,偷看姑娘,把他的名聲給搞壞,秦夫子最是重人品的,到時候說不定也不收小景了。”
洪玉珠這是瘋了罷?
顧春芽伸手揉著眉心,沒想到她真是什麼都不要了,這種話都敢胡說!
那日方景明明就沒有看到她!
顧春芽一把摘了頭上的帽子,脫了圍裙,“娘,我現在就去方家!”
母女兩個快步走了。
柳氏滿臉憂憤,唐達在一旁安慰她,可顯然並不見效。
剛才顧芩跑來一通指責,柳氏的心情壞到了極致。
“大嬸,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您不用怕她。”顧春芽走進來,第一句話就說道,“什麼鬧出去?鬧出去就能把女兒嫁到如意郎君,那這世上的姑娘可好了,想嫁誰,隻要嫁禍一下就好了,那這天下的男兒還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