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剛才看著明明很正常的,不像是一個神經病啊,怎麼卻發瘋了,要認她當徒弟?
他到底是誰?
他想幹什麼?
顧春芽滿肚子的疑問。
顧應全卻瞪大了眼睛,驚喜道,“哎呀,原來您是春芽的師父!您怎麼不早說?這孩子怕是忙得糊塗了,又過了這些年,才沒有認出您來啊!”
那人笑道,“是我叫她不要說出去的,她現在能開出這樣的食坊全是靠她自己,我也不想她依仗我禦廚的名頭。”一邊親熱的拍著顧春芽的頭,“好徒兒,你沒有辜負為師啊!”
顧春芽石化之後又風中淩亂了。
隻見到有便宜爹娘的,沒見過要便宜徒弟的,還是個禦廚?
“春芽,還愣著幹什麼,快請你師父進去坐啊!”顧應全催促顧春芽,對那人賠笑道,“這孩子怕是太高興了,都沒個反應了。”
食坊裏的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議論起來。
“原來真是禦廚的徒弟啊,難怪做的東西那麼好吃。”
“今兒竟能看見禦廚呢,這可是能見到皇上的人啊,咱們也沾光了……”
顧春芽聽到這些,猛地抬頭惡狠狠瞪著那人。
可沒等到她說話,那人又笑道,“當年我在這裏收徒,還是上一任知縣親自主持的,現在新任知縣那裏我也已經去打過招呼,徒兒你就放心在此地開食坊罷,就是縣裏有名的潑皮也不敢過來搗亂。”
突然又說到知縣,這是在顯擺自己的能耐?
顧春芽暫時忍住了沒有說。
來到後院,她才對顧應全說道,“爹,我有些話要講,您先出去一會兒。”
顧應全愣了愣,笑道,“好,好,你們師徒好幾年沒有見了,是有很多話要講的,那我先出去。”說罷便走了。
顧春芽請那人去裏麵一處廂房。
她關上門,才質問道,“你為何要冒充我師父?你我都知道,你肯定不是我師父。”
那人端坐下來,“那你師父是誰?我王清走遍天下,嚐遍梁國,從未吃過你做的那些東西,你若真有這樣的師父,怎不見別處有這些?莫非你師父一輩子隻收了你一個徒弟,還是你師父不以此為生?這可能嗎?”
顧春芽冷笑道,“世上奇人不是沒有,隱於山林,自得其樂,不行嗎?又不必非得做來給別人品嚐!”
王清看她一眼,“你說不出此人姓甚名誰,藏於何處,你便隻能拜於我門下,你那莫須有的師父,無人證明,拜我,你隻有無盡的好處。”
竟然還有強迫拜師的,顧春芽真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若是不拜,我隻說你欺師滅祖,自己做出成績來,便不認師父,看你在這一行可還有立足之處?”
她大驚。
這人既然自稱禦廚,應該是不會騙人的,他說一句話,哪個人不信?
顧春芽臉色白了白,咬牙道,“你非要收我,又有什麼好處?”
王清哈哈笑起來,“想我王清收了十幾個徒弟,沒有一個有你這種本事的,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我把手藝傳授於你,有得你受用。”
其實王清還看重她的傲氣,這性子與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明明都在傳她是禦廚的徒弟,可她卻並不默認這種好處,甚至於不屑借用這個名頭,哪裏像他其他幾個弟子,恨不得把禦廚徒弟的名號掛在匾額上,可偏偏做出來的東西慘不忍睹,真把王清給差點氣死。
顧春芽的調味功夫又一流,須知天下好菜到最後無不進嘴,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味道,王清是個中高手,哪裏不知道顧春芽這顆好苗子的珍貴。
這次,他一定要找個像樣的好徒兒!
顧春芽想了想道,“這世上手藝好的年輕人不止我一個,我又是姑娘家,您何必非得收我呢?”
“因為我祖籍亦是蘇縣桐平,算是一種緣分,至於男女,老夫可不拘,想那尚食局,都有十幾個女禦廚,我看你也不是沒有這種自信的。”王清看著她,“怎麼,你還在想著怎麼拒絕老夫,難道老夫不夠格當你的師父不成?”
“我有師父了……”
“老夫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我看你隻會麵食,你就算有師父,教的也不同,有兩個師父又如何?世人還會拿此說道不成?”
顧春芽沉默不語。
王清見她倔強的很,也不打算再繼續說服她了,站起來打開門說道,“走,帶我去你們家看看。”
“去我家做什麼?”
“自然是去見見你家人……”王清走了出去。
顧應全迎上來,殷勤的道,“大師傅,剛才見您也沒有吃多少,要不要再吃些別的什麼?”
“想去你們家呢。”
“好好好,走,我帶您去。”顧應全忙就領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