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蘭昨日生了個兒子,因為時間太晚,眾人都不知道,第二天得知,紛紛跑去恭賀。
顧春芽也去了。
梁小蘭抱著兒子,躺在床上,滿臉的幸福,孫沛過來招呼他們。
顧明瑞笑道,“你這幾天可不用來酒樓了。”
孫沛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們要辛苦了!”
“應該的,你現在做爹了,可不一樣了啊。”陸采石也笑,“不過你一個人照顧得來嗎?我叫我娘子過來幫襯下。”
“不用的,嶽父也在的。”孫沛忙道。
“我看你最好請個大娘在家。”楊氏道,“你跟你嶽父都是男人,對坐月子懂什麼啊,還是要找個有經驗的,這可不能馬虎,一個不小心,以後會落了病的。”楊小蘭也沒有母親,又是第一次生孩子,肯定也不太懂,楊氏是為他們著想。
孫沛聽了點點頭,詢問楊氏該去哪裏請。
楊氏笑起來,“算了,還是我給你們辦罷。”
孫沛連忙道謝。
楊氏很快就領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去他們家,說是生養過三個孩子的,如今孩子大了,也想掙點錢,楊氏就坐月子的事問她,她樣樣都答的很好,還說以前也照顧過幾個,見她條件十分符合,楊氏便很滿意。
這人姓林,看起來也是幹幹淨淨,溫和大方的,梁小蘭也挺喜歡,當即留了下來。
卻說傅琅在一個月之後,終於到了吳縣。
吳縣在蘇縣的南邊,極為繁華富饒,乃是典型的魚米之鄉。
兩個人也不耽擱,直接就去了田莊。
快要到的時候,傅琅對呂百生道,“你打扮成農夫的樣子,把那邊的田都看一遍,再來告訴我。”
呂百生便問,“到時候去哪裏找爺?”
田莊五十傾的地,光是走一遍都要許久,傅琅總不會在這裏幹等。
“縣裏有一家叫富來的客棧,我回頭定兩間客房。”
呂百生應了一聲,走了。
等過了三日,呂百生才找到他,說田莊裏根本沒有種竹蔗,還仔細看了,果然是種了不少蓮藕,把原本好多田挖成淺塘了。
傅琅大怒。
他恨不得就要去田莊找成春榮兄弟兩個算賬,但一想,這麼去了,隻能逮住現在的錯,以前貪的錢,他們未必會交出來,總不能還真把他們打死罷?
他皺了皺眉,問呂百生,“你要是有很多錢,會去做什麼?”
呂百生一愣。
“就是你這個身份,一下子得了錢,又不願交給主子,會拿去買什麼東西?”
呂百生聽明白了,認真想了一下道,“咱們當下人的,買地買院子都不成,除非贖身了,不然官府不給辦的,所以小的若是有錢,可能吃好穿好之外,會把錢轉給最親近,但又不是下人的人罷。”
傅琅覺得很有道理,可一想,卻發現成春榮一家都是下人,就是娶的妻子也是原先她母親陪房過來的,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也是家生子。
他們最親近的人看來也不能置辦家產啊!
他為這事兒思考了一整天,晚上把呂百生叫來道,“這件事你若是給我辦成了,以後這裏的田莊就交給你們家管。”
呂百生忙說不敢,“爺吩咐什麼, 小的就去做什麼,不敢貪別的。”
傅琅瞧了瞧他,道,“你這就去田莊裏找成春榮兄弟兩個,別透露我也來了,隻說你是被派過來查田莊的情況的。他們兩個肯定會慌張,接下來你隻等著就行了,反正你是我派來的,住肯定還住田莊裏。”
呂百生也是個聰明人,聽懂了點點頭。
傅琅又交代一些事宜,第二日,呂百生就去田莊了。
成春榮聽說呂百生是主子派來的,當下大吃一驚。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叫來成春林陪同呂百生用飯。
莊上備下了宴席,兄弟倆叫人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招待呂百生,可說十分的隆重。
席間,他們不停的套呂百生的話,想知道他看出了什麼。
呂百生也跟他們打花槍,說的含含糊糊。
成春榮一看,暗道可不能讓呂百生就這麼回去,他要是實話一講,隻怕他們就要倒黴了。
雖說那兩個主子不管事,可要用了他們的錢,那就不一樣了,肯定得惱火。
“呂大哥以前是在湘南的罷?哎,咱們家老主子出了這種事,死的死了,走的走了,退出湘南,你們看著空房子,也是日子難過啊。”成春榮裝作憂心忡忡的模樣,“不過咱們做下人的,任何時候總要為主子著想的,這不,太太叫咱們種竹蔗,可這竹蔗哪裏好種,指不定全都死了,一分錢賺不回來,種了別的就不一樣了,咱們也是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