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清源酒樓早已名滿京城,樓也越來越高,足足蓋了四層,一到晚上,燈火輝煌,絲竹繞耳,達官貴人來來往往,一時風頭無倆。
而顧春芽的明春點心鋪也不甘落後,在京城已經開了兩家分鋪,要不是顧春芽第三次懷上了孩子,行動不便,不能去實地考察,隻怕附近的縣城也要開上了,她的點心在現今儼然成為富人之間禮尚往來的必選禮品之一。
傅家府邸,現在下人也多了不少,添了兩個丫環,四個小廝。
繼傅文君之後,顧春芽又生了一個兒子名為傅芬遠,今年也有五歲了,跟他姐姐傅文君乃是天生對頭,兩人遇到一起,沒有不鬥嘴的,但也僅限於鬥嘴,要是哪個動手,傅琅必得打上十下掌心,所以他們也不敢違反這個家規。
今日,顧春芽正在院子裏乘涼,傅文君在旁邊給她扇風,笑眯眯的對著她的肚子道,“妹妹快點出來,以後好跟我一起對付弟弟。”
顧春芽抽了下嘴角,這麼早就開始拉幫結派了啊?
傅芬遠早知道她的想法,蹬蹬的跑上來道,“什麼妹妹,裏麵是弟弟!”
“你又懂?”傅文君橫了他一眼,“就是妹妹。”
傅芬遠伸手拉住顧春芽的手腕,做出把脈的樣子,“我跟爹爹學了醫術呢,就是弟弟,姐你根本就不懂!”
傅文君道,“我什麼都學的,你知道個屁!”
顧春芽瞪起了眼睛,“不許說粗話!知錯沒有?”
傅文君忙低下頭,“娘,女兒知錯了。”
傅琅不過進去找了本書,這兩個孩子就鬥起來了,他眉頭一皺,喝道,“都坐下,剛才讓你們把所學的抄寫一遍,可寫好了?”
“寫好了,爹爹。”傅芬遠拿來一張紙。
上麵墨跡未幹,字體瘦長清秀,跟他的人一樣,這孩子長得像傅琅,五官極為俊雅。
傅琅再看傅文君的,隻見字體飄飛,沒一個重點,說難聽點,這草書,是寫得亂七八糟。
“你比芬遠早學了兩年,怎麼還沒他寫得好?重寫!”傅琅表情很嚴肅。
傅文君卻不服,皺眉道,“爹爹,您說字如其人,可天下人有萬種,字也有萬種,怎麼能說誰好誰不好呢?女兒不知何意。”
傅琅被問住了。
顧春芽暗道這女兒就是精怪。
她坐起來,淡淡道,“文君,你說你漂亮不?”
“我當然漂亮了!”傅文君很自豪。
“你覺得自己漂亮,也是因為世間的標準,若是世上以醜為美,你還漂亮得起來嗎?這就跟寫字一樣,字寫得好不好,可是有別人來評判的,如今這審美眼光,你的字就是沒有芬遠寫得好。”顧春芽跟她講道理。
傅文君啞口無言了。
見她重新坐下來寫字,傅琅上去在顧春芽耳邊道,“還是娘子厲害啊,為夫甘拜下風。”
“你是太寵她了,這孩子得好好教,不然可傲氣了。”顧春芽對女兒花的心思多一些,因為兒子明顯比較乖巧。
就是不知肚子裏這一個又怎麼樣?
二人正說著,廖氏進來了。
廖氏今年二十二歲,乃是顧明益五年前娶的娘子,雖然不是出自於書香門第,但也能識文斷字,人很是寬厚聰明,當初楊氏第一眼就看上了她。
如今她已經為顧明益生下了一兒一女。
“二姐,二姐夫,大姐跟大姐夫一家到了,娘叫我來喊你們的。”廖氏一邊說,一邊就伸手去扶顧春芽。
經過了這些年,華流芳終於有資本來京城展開拳腳了,兩個月前就寫了信過來,為此,顧家的人左盼右盼,望眼欲穿。
等到傅琅,顧春芽攜兩個孩子到的時候,院子裏人聲鼎沸。
也不怪會這樣。
楊穀祥,楊桃花一家去年搬來京城,負責了明春點心的一家分鋪,光是他們家人口就有十二個,方茹這幾年又添了兩個孩子,顧明益又是兩個孩子,加上華流芳一家五口,人數已經突破三十。
不熱鬧都不成。
“大姐,姐夫!”顧春芽就要飛奔出去。
顧冬兒忙道,“你懷著身子呢,慢點走。”她快步上前伸手牽住她,上下看了下道,“好些年了,你還是這樣呢。”
顧春芽笑道,“姐也沒有變,還是那麼漂亮!”
方茹哈哈笑起來,“一來就互相捧上了,你們兩個比以前還美,行了罷?”
眾人都笑了。
“雲和,雲升,芷蘭,快來見過你們小姨。”顧冬兒把三個孩子叫過來。
兩兒一女,都長得很是標致。
三人禮貌的行禮,叫了聲小姨。
顧春芽一人給了一份禮,兩個外甥的是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外甥女還小,才三歲,所以給了一套從靈州買來的十二個小瓷人。
三人高興的道謝。
不等顧春芽說話,傅文君拉著傅芬遠主動給華流芳,顧冬兒行禮,甜甜的喊,“大姨,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