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黑鐵軍的大老爺們!”
四周的人,無論是普通的農民,還是鮮衣怒馬的貴族公子哥,甚至就連縣城的官員,見到這一對人馬,都紛紛側目,急忙讓出道路來,同時用極崇拜的目光看向他們。
尤其是那名為首的少將軍,目光凜冽,身材挺拔,一根大脊梁骨直挺的宛若怒龍衝天。駿馬奔跑之間,身體也隨著一起一伏,整個人都似乎融入了天地,全身衣衫也不染絲毫灰塵,顯現出強大的武道造詣。震的四周百姓紛紛跪倒,大呼仙人。
“自古百姓多愚昧。我們不過是普通的小修士,哪裏配得上仙人這兩個字。他們大多沒文化,一輩子都老老實實的,卻是最勤勞的人。那些西方的和尚,竟然利用他們天生的善良,愚昧人心,真是不可饒恕!我們已經出了血欲穀十天,每天騎馬三百裏,也算神速。馬上就要進入巫穀縣了,到時候……”
少年眼中,突然閃出一抹寒光。
眼前的泥濘小路,漸漸消失,出現了筆直的官道。場景也漸漸繁華起來,行人交織,摩肩擦踵,彼此之間高談闊論,熱鬧非凡。不過大多數,卻是早早起床,擔著扁擔進城販賣蔬菜的鄉下人。
“天道冥冥自有氣運,當一個朝代的氣運消耗完了,馬上便會出現天災人禍,民不聊生,加上一些野心家的推波助瀾,暗中勾結實力,謀朝篡代,很快就可以消耗完一國的底蘊。我們武動郡還算好的了,我聽爹爹說,外地,甚至出現了易子而食的現象!大周皇族,統治中土的時間,長不了了。”
林衍身邊,是一匹血紅色的汗血寶馬,上麵坐著一個穿著黑紅色鎧甲的少女,一臉冷冰冰,麵無表情的說道。
“嗯?”
雖然姑雲楓話說的冰冷,林衍心中卻是一動。她這番話,頓時讓少年有種堪破迷霧的感覺。震的他腦袋嗡嗡一響,思維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皇權至高無上,皇帝掌控中樞,金口玉言,法出語隨,不容褻瀆。
而皇帝,更是軍隊的最高直接領導人。權力之大,天下無出左右。這樣的人物,怎麼會說被推翻就推翻呢?饒是天下百姓再有怒火,彙集起的大軍,也隻能用烏合之眾形容。還不夠一個正規軍喝一壺的呢。
他熟讀史書,知道曆朝曆代上,揭竿而起的第一支農民軍,最後往往都沒有好下場。或被剿殺,或被取而代之。權力勝利的果實,最後大多數都被那些野心家獲得了。
“如今我大周皇朝,皇權奔潰已有三十多年,天下隱隱呈現出群雄割據的場麵。在這個時候,各地民不聊生,百信缺乏信仰的時候,那些和尚就來了……”
雖然這些事,都和林衍沾不上邊,他卻在心中默默揣摩,聯係到了西方野蠻,雲佛國!心中漸漸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揣測。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過旋即,就又被陰神突然散發出的一抹光輝籠罩住,鎮壓了下去。在這一刹那,他突然感覺到,自己陰魂一輕,隱隱壯大當中,有了直指本心的一種神韻。思維念頭,也一下子似乎貫穿了許多。
這些,都是姑雲楓一句話的功勞。“這個大小姐……”,放緩馬速,眼神在全身都似乎散發著寒意的姑雲楓身上掃視幾眼,林衍突然對他產生了一種全新的認識。
“大人,前方路被堵了!”
突然,一名黑鐵軍士兵,從前方策馬回來,對著少年一拱手,稟告道。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滿。
這個林衍知道,是因為自己帶他們來了巫穀縣。陷入巫穀縣這局勢混雜的泥潭當中,沒幾個人願意。
微微點了點頭,少年並沒有暴怒。而是眼中閃出極富智慧的光芒,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人,是一群愚昧的人群,在聽一個光頭和尚講道,籌集善款。”見少年神態和藹,心中縱有不滿,這名黑鐵軍的士兵,也不好說什麼。
“邪教!”
登時,騰星河的雙眼就冒出寒光,想要策馬前行,大手一揮,將這些人都抓起來。
“星河,慢著!等我去看看,你在一邊策應我。”
抓一個邪教的人好說,難的是打消百姓心中的怨念。這些百姓,都是普通人!莊稼漢!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這種蠱惑民心,貪汙民脂民膏的行為,簡直天理不容。就算林衍沒如今的地位,見到也要管一管。
說著話,他便縱身約下馬,邁出向前走去。姑雲楓則靠後半步,緊隨著他。那樣子,就像個貴族大少爺的貼身小丫鬟似的。
沒走幾步。
眼前便出現一大推人。裏裏外外,足足三圈。圍的裏麵水泄不通,從人群中央不時傳出一聲聲嗡嗡的誦讀聲。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以致讓他們都沒發現突然多了兩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