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鑫的臥室處於德勝樓的邊緣,門在正中,兩邊窗戶對開,十分通透,也算寬敞,卻不是十分大。
室內本就狹小,李鋒速度又快,兩人之間那點距離轉瞬即逝。
看到李鋒直朝自己撲來,王雨鑫腦筋轉的極快,手腕一震就將入手的那枚銅錢甩了出去,嘴裏喊著:“銀子在他那。”
銅錢趁著杜樽穿窗而過,窗戶降落未落的空檔電射出去,直追杜樽。王雨鑫現在的手勁可是非同小可,雖然他沒正經練過暗器之術,但是戰鬥本能的信息何等豐富,他手腕剛一轉動,發射暗器的信息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來,雖然不能達到百發百中,但是要追一個人那麼大的目標可是容易至極。再加上他功力超凡,這枚銅錢挾著嗚嗚的風聲就射了出去,端的是威勢驚人。
雖然王雨鑫將銅錢甩了出去,但是李鋒前衝之勢卻沒終止,此刻也已經到了他跟前。王雨鑫福靈心至,閃身讓過李鋒,雙手一撥一推,推在李鋒腳上,嘴裏叫道:“我來助你。”將李鋒送了出去。
李鋒是奔著杜樽拋出的那東西來的,見那東西又被王雨鑫扔掉了,也要借力轉向,此時有王雨鑫幫助,速度非但沒減,反倒又增加,順著窗戶也穿了出去。
再看杜樽,雖然將禍水東引到王雨鑫身上,可沒想到王雨鑫反應迅速,又把那銅錢擲了回來,聽到銅錢嗚嗚的破空之聲,杜樽也是大驚,連忙閃身避讓。他這一避,速度就耽擱了下來,而李鋒雖然兜了個小圈子,可是卻加速追了上來,此消彼長之下,反倒距離杜樽更近了,杜樽哪裏能讓李鋒輕易追上,一閃身施展出幻魔身法,擾人視線也趕緊跑了。
王雨鑫趴在窗口看兩人如孔雀開屏一般一路遠去,暗自鬆了口氣,看來真不是來找我的。李鋒和杜樽突然出現,除了有點擾民之外,倒也沒搞什麼破壞。心中一定,王雨鑫又爬回到床上繼續修煉。
剛剛沉入夢境,王雨鑫心中一動,一股不祥預感湧上心頭,於是猛的翻身整個人縮到牆角裏,剛做好這些就聽“喀喇”一聲,窗戶應聲而碎,又是兩條人影破窗而入,這回王雨鑫看得仔細,這兩個也不是外人,班柏和楊忠。
楊忠手握他的判官筆,架住了班柏的刀劍,他是被班柏一路推進來的,兩人撞破了窗戶停在了屋子正中。
王雨鑫愣愣的看著二人,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怎麼大半夜的打架,還打到我屋子裏來了?隻是他不敢出聲,要是引起他們的興趣,說不定會被班柏的那對刀劍砸成重傷。
他二人保持兵器相撞的姿勢良久,隻聽班柏說道:“見識過我的裂地式,再讓你看看我的劈天式。”說著就收回刀劍,還隨手挽了幾個劍花。
看到班柏這一手,王雨鑫倒是佩服的,別的不說,班柏的手勁還真是大,他那對兵器少說也得有百十來斤,這麼沉重的兵器他還能挽動,配上他剛猛的武功路數,實在是威力強橫。
聽了班柏的話,楊忠微微一笑:“那我也讓你見識見識我生死簿的功夫,生死薄上有冤魂。”楊忠說完也不等班柏回話,判官筆在指間一轉,挺身而上,分點班柏眉心和心口。
班柏不退反進,將刀劍橫在楊忠的進攻路線上,擋住他的兩筆,發出當當兩聲,反手一劈一劃,反攻楊忠。
楊忠也不會束手待斃,揮動判官筆架住班柏攻擊,抬腿直取中宮。
二人你來我往的戰在了一起,王雨鑫看了一會就發現這兩人有些意思。班柏舞動著他的重刀重劍,走的全是小巧路線,擾敵的招數遠遠多過攻擊招式,花招頻出讓人眼花繚亂。而他的劈天式的確招如其名,班柏不僅用刀劈,連劍都被他拿來劈,全然不顧劍法震撩挑刺的要訣,如同拿著兩把大刀一樣。看著那對沉重的兵器被班柏運使的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王雨鑫倒也體會出另一番滋味,這是腕力和控製力的體現,還說明一個問題,班柏這個人絕對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粗豪。
另一邊的楊忠卻恰好相反,一對玄鐵判官筆竟然被他拿來硬抗班柏的刀劍,這豪邁的作風實在與他輕靈的身材相去甚遠。判官筆的路數是指穴打穴,江湖上的善使判官筆名家幾乎都是輾轉騰挪的高手,方寸之地才能讓他們發揮出最大的作用。然而楊忠卻一改這樣的風格,仿佛硬碰硬才能體現出他的豪邁,王雨鑫的臥室一時間“當當”聲不絕於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改了鐵匠鋪呢。
王雨鑫不是沒見過這兩人出手,但是如此近距離的細致觀察,這還是第一次。
他倆在那打的熱鬧,可苦了王雨鑫,滿室勁氣縱橫,將王雨鑫逼的越發往牆角裏靠。要僅是這個他還能忍受,那兩人在硬碰硬,屋內的擺設就受到了波及,桌椅散架了,茶杯茶壺碎了,床幃幔帳也都成了飛花。看著自己的臥室一片狼藉,王雨鑫真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又不敢出聲,生怕一和這倆人起了爭執就把其他的瘟神給引出來,但是在他心裏早就把這兩個人撕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