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還不知道呢……素日裏老爺最是疼愛小姐,這若是知道了,怕是……”石榴話未說完,意思卻已經是異常明確。護國公對唐水煙的疼愛,這府中的下人都看在眼裏,也因此,至今沒人敢將這個消息告訴年事已高的護國公,生怕他一時怒極攻心,氣病了身體。
怒極反笑,唐水煙從容優雅的站起了身子,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擺,廣袖輕輕一揮,說道:“石榴,和管家報備一聲,就說我要去一趟八王府。”她可以接受他納妾,可不代表,可以忍受他不尊重她這個正妃,不尊重這護國公府。
“小姐,您終於要去趕走那些狐媚子啦?”石榴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有些驚喜的說道。她可是堅信著,這八王隻要見著小姐一麵,必定是能發現小姐的好來。
“人家都如此大張旗鼓的弄得人盡皆知了,我再不去,豈不是辜負了八爺的一番心意?”唐水煙嬌柔一笑,便是萬千的風華。可那眼底的寒意,如同三九寒冬,讓一旁的石榴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石榴突然覺得,她家小姐好有氣勢啊,比那平日裏嬌柔的模樣更加美麗呢!那些個女人,怎麼能和她家小姐相提並論!?
八王府門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那些個寶馬香車載著嬌滴滴的美人,紛至遝來,羨煞了旁人。
偏廳裏,一張梨花木深色長案上堆滿了如山的卷軸,還有幾幅攤在桌麵上,隱隱可以窺見畫中之人的嬌羞,那一舉扇一轉目的風情,襯得四周勝放的牡丹都好似黯然失色,當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這樣的畫軸,還有好幾副,零散的擺在案上,其中的美人各有風情,卻好似絲毫不受到主人的重視。
“八哥,你當真要從這裏麵挑幾個納入府中?”十王司儒風坐在窗邊,十幾歲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光彩。他很沒有形象的靠在一旁的矮幾之上,手中故作風雅的拿著一柄折扇,不停地晃啊晃。
司儒墨眉頭緊鎖,他自然不是要真的將這些女子納入府中的,此舉不過是逼迫護國公府退婚罷了。想那護國公鎮日將那女兒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捧在心尖兒,此等委屈,必定是不會讓她受了的。
隻是這幾日過去了,怎麼護國公府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
似是看出司儒墨的疑惑,司儒風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八哥,別想了。那護國公前些日子領了父皇的密令,這會兒怕是還在離京城百八十裏外呢。”他頓了頓,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司儒墨,繼續說道,“護國公怕是趕不及了,可這府內的姑娘小姐們,卻也是等不得了……八哥,你今天可是一定要選出幾位啊。”
不然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本王自有分寸。”司儒墨兩道劍眉狠狠地擰在了一起,目光掙紮的投向了桌案上那如山一般高的美人圖,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有些認命的隨意抽出了幾幅,甚至連看都沒看,就往前一丟,說道,“就這幾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