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曦(1 / 2)

大多數的時光,在逝去且無處可尋中都會有當時惘然的喟歎。然而,過去將來,總是不會見此時此刻的燦爛或者稀爛。

忙裏偷閑,忽然發現離別後的眷戀遠比自己想的強烈,愛過的,恨過的,不曾在意過的......從不是個喜歡回頭的人,才發現,有時候小小的兒戲也是件大大的快樂。

有結束就會有開始。我相信一切都會更好。

上天也是心思極細膩的,風霜雨雪總是恰如其分。清明時節,蒼涼一片,於情於景,果真相得益彰。葉青嵐似乎自言自語,不顧身旁的楊辛岩。俗務在身,不得於先祖墳前垂思,寄已千裏,聊表慰藉。

到藏已倆月有餘,所見所聞,非昨日之敢想,不免惴惴,不哂一笑。楊辛岩目光摩挲在群山之上。諸多事宜仍在適應中,足下千山,一眼望斷,沒有熙來攘往,卻終究沒有熟悉的歸屬。望穿秋水,也看不透灰蒙蒙低空下潛藏的將來。

這個城市總是太過匆忙。昨夜的塵埃還未及落定,斑駁的路燈似是仍有昏黃的燈光未記得收回,卻已等來晨曦的折射。然而並沒有太多人會注意到這樣的場景。年輕的白領瑟縮在街邊等待公車,錦衣華服卻遮不住滿臉沉重的倦意。小車一輛又一輛呼嘯著過去。裏麵乘坐著的是這個城市裏小富但是依舊惴惴不安的所謂富人。更多的,是牽著孩子的母親,一路狂奔的害怕遲到的公司員工,騎著電摩打算出門辦貨的大叔,街邊清掃一夜繁華的清潔工人等等等等的小角色。路邊的早餐店一字排開,叫賣聲聲此起彼伏,所幸老板早練就過耳不忘的奇特本領。其實哪裏不是人滿為患?公車站、地鐵、超市。各種的交通路線似蛛網一樣覆蓋到城市每個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裝卸著。整個城市有如一個繁忙的空殼,大家都在奔忙,奔忙著各自艱難的生活。漫步在這座繁華城市難得的山清水秀間,似乎是這裏最悠閑的,有罪的人。這是沈希仁唯一的感覺。

故事總是如此此起彼伏永無止境的開始結束,來不及在乎是喜是悲,一如無人注意這滿城的**。花開花落幾春風,人如舊。

回到宿舍,依然沒有一個人,也許,這麼好的天氣,又是新學期第一個周末,真的不適合帶在這種陰暗的地方。無聊的打開筆記本,連上網,登了QQ,周末線上的人很多,隻是沒有幾個人他想搭理。不想聊的人很多都在,想聊的人卻總是不在。他給那個總是灰色的頭像發了一句話:山上的風很涼吧?然後下線,聽歌,練字,敷衍這浮躁空氣下難得的寧靜。他常常想,此時的她是不是正在做著這件事呢?以前他們可是說好要一起去做的。沙漠,戈壁,牛羊,沒有一切紛擾。

做完了,想完了,就去草坪上坐坐。

陽光並不毒,但也輕易滲透更不嚴密的樹葉,斑駁的光點點滴滴落在他的身上,千瘡百孔。但實似乎這並不能打擾他睡得深沉,夢裏沒有夢。曾經,他並不喜歡陽光,他更喜歡徜徉在雨中的灑脫。他能在肆意中忘卻煩惱,而在陽光下他睜不開眼睛。

圓敦敦的順子輕巧地坐在他的身邊,隻是坐下的時候差點在地上打滾,希仁微笑著扶住了她。在別人麵前無論多麼冷,對這個妹妹卻始終寵溺到無以複加。幾乎到白癡的單純,幼稚的自以為是讓他很無語,更讓他難以割舍。“怎麼沒去逛街?”他笑著問,“這可不是你的。”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家夥雖然身材不怎麼樣,可對衣服的挑剔幾乎偏執,逛街買衣服也就成了她的最愛。“以後周末我再也不去逛街了,”順子戀戀不舍的拿出口中的阿爾卑斯,都囊道,“以後周末我都陪你啊。”說完怔怔的看著這個總是一個人過周末的哥哥,想想又加了一句:“當然,嫂子過來了我就走啦。”希仁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傻瓜,不知道她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大概她也以為我孤單吧。他自嘲般的想象著。“不用了,我可不希望大好的周末時光還帶個拖油瓶。”他丟下一句,站起身,揮揮手,走人了。可愛的順子望著他走遠的背影,輕輕歎了一口氣......

有人說歲月殘忍,其實殘忍的隻是他們自己。有的選擇的時候,他們猶豫,總想得到最多最好的,沒得選擇的時候,他們還是猶豫,因為不敢選擇。葉青嵐輕輕說著,他的話仍然清晰,影子卻在思念裏愈發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