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穀。
這個名字是當地人的稱呼,雖然以群芳為名,這裏倒不是真的有大群妙齡少女,而是實實在在的群芳,這個山穀幾乎一年四季都鬱鬱蔥蔥,草木繁盛,繁花似錦。
群芳穀地處中原西北,距離臨洮府不遠,它雖然離黃河不遠,可是臨洮府這個地方還是沙土化比較嚴重的地界,四季也相當分明,就算是春夏想找個樹木蓊鬱的地方也不太容易,更何況群芳穀這麼個四季如春的所在。所以群芳穀也自然是人人向往的地方,隻不過群芳穀不是天然就是這樣,而是後天慢慢養成的。既然有人為的改造,那入主這裏的主人,自然也不一般,這群人就是天下人人敬畏的藥師廬,這也成為了群芳穀為人向往的另一個原因。
王煥蓉幾人急行了三天,終於來到了群芳穀外,這裏雖然說是個穀,占地卻極大,兩側山勢層疊將山穀護在中央。穀內麵積不小,山勢起伏之下,將整個山穀切成了一大一小兩個部分,如果從上俯瞰下去像個畸形的葫蘆,肚子很大,脖子很小,而且群芳穀進出隻有兩個出口,比起內部倒是狹窄的多。
“這就是名滿天下的藥師廬?”杜樽活動著肩膀說道,他們這一路急行,最疲勞的還要數他。
“沒見這寫著呢。”康星宇在穀口走了幾步,踅摸到一塊大石,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群芳穀,藥師廬;煩與惱,莫使入。”
杜樽也湊上去看了一眼,說道:“字不錯,楊忠看到的話倒是能研究一番,不過好大的口氣。來這求醫的人哪個不是有煩惱,這些人都不讓進,他們還當什麼大夫,我就不信他們自己就一點煩惱也沒有。”
“我看這煩惱二字可不是這麼簡單,元氣訣修心養性,這上麵說的可能是指輕浮之心,有了浮躁心就與元氣訣的宗旨相悖,這些字可能是寫給求師的人看的,我們是求醫來的,不用管它。”王煥蓉也看了一遍說道。
“一群大夫也學和尚打禪機。”杜樽嘟囔了一句,“這裏距離臨洮府不遠,也不知道王師有沒有來過。”
“除了不會元氣訣,他的醫術武功也不見得比藥師廬的人差了,況且他還有那四根針,怎麼會巴巴的跑來這裏找不痛快。”康星宇笑著說道。
要說王師和這藥師廬還可能有些淵源,他所學的醫術武功都來自齊異人,而他們猜測這齊異人十有八九就是“補天”,這個“補天”又很可能建立了藥師廬,如此推斷的話,王師和藥師廬的人還分數同門,隻不過他們所學不同。藥師廬有天下第一養生奇功元氣訣,王師卻得到了可能隱藏天大秘密的天地玄黃針,隻不過他至今也未曾解開其中之謎,同樣也難以理解齊異人隨後的這一係列布局。到底齊異人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的目的若何,“必勝”諸人雖然很少提起,卻從未停止過猜測探究,畢竟齊異人的已經把矛頭直指到王雨鑫身上,而王雨鑫身懷玄冥真氣。這一係列事情即便是巧合,也透著絲絲詭異,讓眾人心中都隱隱生出不妥之感,隻是他們毫無頭緒,終究沒法看的真切,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提到王師,幾人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低落,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藥師廬雖然看上去是一片淨土,卻當真是萬分凶險,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藥師廬是否真的聽令於針對王雨鑫做了一係列布局的齊異人。拋開這些不談,他們此行的成功率也不高,畢竟對方是天下第一宗師高手,這種人就好像一地之主,哪家的皇帝是那麼好見的。
幾人絮叨了幾句,康星宇就朝前走了幾步,站在穀口朗聲叫道:“棋府弟子康星宇特來拜會常壽院長。”他這話依靠內力遠遠的逼了出去,傳入穀內不在話下。康星宇暗器功夫了得,此時露了這麼一手,看出內功修為也同樣精深。
康星宇連叫了三遍,兀自住口,上門拜會連喊三聲有三省之意,顧及了禮數和雙方顏麵,喊多了反倒像是上門討債的,惹主人不喜。
喊過之後,康星宇等人就開始耐心等待,不片刻穀內就奔出六個同樣皂色布衣的弟子,身上都斜背著一個藥簍,腰間掛著鐮刀藥鋤,顯然是幾個采藥的低級弟子。這六人一字站定,擋在了穀口,其中一人排眾而出,開口說道:“藥師廬近期封穀,請恕接待不周之罪,各位貴客見諒,如無要事就請回吧。”這青年嘴上說的客氣,可是不卑不亢之下卻帶了幾分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令人著實不舒服。
杜樽一路上本就積攢了不少脾氣,這臨到門口了卻被人拒之門外,一時間就有些上火,不過他也知現在是求人的時候,可還是沒忍住問道:“封穀?為什麼要封穀?”
這幾人本來是回客的,卻沒想到杜樽不客氣的問了這麼一句,天下人哪個不對藥師廬客客氣氣,恭敬有加,這也養成了門下弟子的優越感。這青年雖是低級弟子,但是經常與來訪者打交道,各樣的人也見得多了,卻不想還遇見杜樽這麼不客氣的,心中也有心不爽,於是更加冷淡的說道:“這是本門的家戶事,諸位沒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