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天空中下著零星的小雪,飄在路燈的光線中,一忽間晶亮,一忽間暗淡。
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行駛在城郊高速上。
開車的是一名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大叔,國字臉,平頭,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領結。
後排坐著一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五官俊朗,臉頰瘦削,兩道劍眉極為濃重,穿著一身深藍色的中山裝,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專注地看著。
司機抬頭掃了一眼後視鏡,從鏡子裏觀察了一下後排的年輕人,輕聲說道:“老板,真的不用找人幫忙嗎?就算是對半兒分,也不少呢。”
年輕人沒有立刻回答,將手裏的文件翻了一頁,才平淡地答道:“應該不用找人幫忙,一隻三等甲級的鬼,我還能對付得了。”
司機不再說話,打了右轉向,並到了外車道,延著出口指示駛下了高速,轉上了一條漆黑蜿蜒的小路。
年輕人抬起頭,目光越過前排座椅,透過擋風玻璃向前方凝望著。
車子顛簸了一下,司機說道:“老板坐穩,這是土路,坑坑窪窪的。”
“好。”年輕人答應一聲,收起文件,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車子越發的顛簸了起來,司機說道:“老板,前麵就到了。”
年輕人睜開眼睛,探著身子往前看,遠處有一幢歐式建築的二層小樓,沒有院子,門開在整棟小樓的正中間,門上麵有一個露台,也算大門的雨棚,除了二樓的一間房裏亮著燈,其他的房間都黑著。
年輕人說道:“停在樓門口兒。”
司機說道:“老板,你看到的東西我看不到,我隻看到那有一個墳頭兒。”
年輕人說道:“往前二十米,靠邊兒停。”
車停在了路邊,年輕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玉做的小盒子,小盒子可以像火柴盒一樣推開,裏麵放著一枚一圓硬幣大小的徽章。
年輕人將徽章取出來,別在左胸口,然後在徽章上按了一下,徽章立刻亮起幽綠的熒光。
隨後,年輕人下了車,走到車子後麵,掀起後備箱蓋子。
後備箱裏擺著兩個長條的盒子,一個裝著祖傳的七星劍,一個裝著狙擊步槍。另外還有一個方盒子,裏麵放著常用的符咒,刻著符文的甩棍和一把特製的單發手槍,還有十幾發特製的子彈。
年輕人拿了幾張符咒揣進右下口袋裏,又拿起甩棍掖進後腰腰帶裏,然後抬手想關上後備箱蓋子,這些應該就夠了,雖然是三級甲等的鬼,但地府給的資料上寫明是‘自殺’,法力應該一般,或許隻是因為死的年頭兒多,才定的分級偏高。
樓上突然響起清脆悅耳的鋼琴聲,彈的是貝多芬的月光奏明曲,深沉幽暗,如泣如訴。
年輕人微一皺眉,伸手將手槍連套拿了出來,綁到右大腿外側後,又拿了兩顆貼綠簽兒的子彈,外加一顆貼紅簽兒的子彈。貼綠簽兒的子彈放到了左下口袋,貼紅簽的子彈放到了右上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