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路上意外的斷了車流，感覺上所有的車都是從橋上走的，輔路上隻有顧乘風的車孤單地停在路邊，而這個平日裏極其繁忙的大十字路口，今天卻寂寥得像一個被遺忘的空間，那灘鮮紅的血依然鋪在雪地上，紅得刺眼。
顧乘風摟著拓跋純走到車後麵，打開後備箱拿了甩棍和符咒，然後將後備箱關上，讓小丁鎖車。
拓跋純說道：“聽說火器李家換槍了，你還不知道吧？”
顧乘風答道：“幕雲告訴我了，我還沒來得及去換。”
拓跋純說道：“對哦，他打你的槍就是轉輪製式的。”
顧乘風笑了一下，摟住她說道：“別記仇，以後日子還長著呢，都是一個體係的，何必弄得見麵就尷尬，反正我以後絕不會再跟他合作了。”
“嗯。”拓跋純答應，靠在他身上，兩人向那灘血走去。
呼號的西北風撩動著密集的雪花，紛繁地撲打在顧乘風身上，隻是過馬路的工兒夫，顧乘風的頭上就落滿了雪，白花花的像長滿了華發。
拓跋純突然問道：“乘風，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做獵鬼人了，而你的事情又都處理好了，你願意陪著我一起變老嗎？”
顧乘風腳步一頓，拓跋純剛想說句別的什麼，好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顧乘風卻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如果到那時我還活著的話，我願意。”
拓跋純愣住，這算是一個承諾嗎？如果到那時我還活著的話……賞金獵鬼人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職業，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他一直在回避她，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還沒等她細想，顧乘風已經摟住她繼續向橋洞走去，並且很嚴肅地說道：“出任務的時候不要分心，如果你再出什麼意外，徐老會打死我的，也就不必去想變老的事了。”
拓跋純抿嘴一笑，從沒有想過，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得到他的一個承諾，說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動手。”
“為什麼？”顧乘風再次頓住腳步，不解地看著她。
拓跋純答道：“因為我想起周婷為什麼自殺了。”
隨著兩人的靠近，那灘血急驟地收縮拱起，迅速地聚成人形，變回那個穿紅色羽絨服的少女，一雙發黑的眼珠死死地盯著拓跋純，喉嚨裏發出比風還要冷肅的聲音：“拓跋純！”
“是我。”拓跋純平靜地說道：“周婷，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周婷愕然退了一步，隨後倏然到了近前，近到她與拓跋純隻有半臂之隔，顧乘風險些就要動手。
周婷臉上的表情極為繁雜，盯著拓跋純問道：“你為什麼能看到我？你不是人嗎？”
拓跋純答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是法術世家的傳人，我進入普通人的學校，是為了學習和了解普通人的世界。”
周婷一步步地後退，臉上有悔悟，有不甘，更多的是憤恨，退到一米開外，突然看向顧乘風問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