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香幽幽歎了口氣,低沉地說道:“我是一個棄嬰,師父說,她是在火車站撿到我的,當時我隻有她大半個胳膊長。”
顧乘風明白了,原來是剛才自己說‘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這句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問道:“你想找你父母?”
“不想。”楚凝香抬起頭,恢複了寧靜內斂的麵容,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注視著還蹲在三號廳門口兒燒紙的老齊。
顧乘風想了想,說道:“其實你的父母可能也是有苦衷的,或者,也可能是你師父以為你是被遺棄的,實際上你的父母隻是去了趟廁所,然後回來發現孩子沒了,這麼多年沒準兒還……”
“你還能編得再不靠譜點兒嗎?”楚凝香麵色平靜地說道:“把還在吃奶的孩子放在長椅上去廁所,你見過這麼心大的父母嗎?”
顧乘風笑了一下,說道:“那也可能是因為你有慧眼,你父母以為你是怪胎,所以……”
“你才是怪胎。”楚凝香白了他一眼,嗔道:“討厭,你能不能閉上嘴?”
顧乘風還想再說話,手機響了起來,是曲綿昌打來的,接起來喂了一聲,曲綿昌說道:“乘風,你上回讓我做的避煞符做好了,是你來拿,還是我讓人給你送到會館去?”
顧乘風答道:“您讓人送到會館吧,會館有人,我在外麵。”
“哦。”曲綿昌說道:“在執行任務啊,那掛了吧。”
顧乘風答道:“好,謝謝曲伯。”
掛了電話,又打給戚風,說道:“一會兒有人送一個避煞符到會館,你幫忙收一下,然後給曉棠送去。”
戚風問道:“我憑什麼給你幫忙兒?我就是租客而已。”
顧乘風說道:“那就不用你送了,麻煩你讓來人把避煞符放在我房間裏,謝謝。”
說完掛了電話。
楚凝香看著他問道:“你有事啊?”
“沒事。”顧乘風笑著答道:“戚風就辦了,有機會去見曉棠,他才不會不去呐。”
楚凝香說道:“你挺喜歡送人東西的,看來有錢人就是大方。”
顧乘風一愣,覺得她這話裏有股酸味兒,可無論她的表情還是語氣都很平淡,跟說別的話時沒什麼差別,正琢磨要不要跟她解釋一下,小丁提著兩個新買的保溫筒回來了,上車後一人遞了一個,說道:“吃吧,還熱乎呐。”
老齊燒完了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然後向停車場走去。他並沒有念叨請老仙兒做唐裝的話,因為老齊這人‘有夠兒’。錢是賺不完的,這麼多年過來,沒有老仙兒的幫襯,他也一樣買了房買了車,子孫滿堂。所以不能要求老仙兒做什麼,老仙兒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
天黑透了,值夜班的人第一次巡夜結束,回到了值班室,顧乘風帶著楚凝香先去了四號廳,用******打開掛鎖,這種鎖紙人兒是開不開的,然後給楚凝香挑了一雙平底鞋。
楚凝香一邊換鞋一邊小聲兒說道:“你既然打算今天守夜,就應該告訴我不要穿高跟兒鞋出來。”
顧乘風輕聲回答:“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