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顯祖說跟相好兒的吵架了,刑愛國也就沒再問,躺在床上生悶氣,氣著氣著就睡著了。
連著兩天,刑愛國沒給他老婆打電話,他老婆也沒給他打電話。刑愛國憋不住,下了班吃過飯後就往家跑,想哄哄老婆,哄好了再親熱一下。
回到村口兒,也不知是誰家在蓋房子,弄了個拉土的拖掛車把路堵得死死的,刑愛國隻能推著自行車從路外繞過去。
路外是半人高的野草,也沒人打理,就那麼茂密的荒長著,走沒兩步,踢著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個自行車的後輪兒。
刑愛國就腳踩了踩,車胎氣是飽的,不像是壞了扔掉的,出於貪財的心理,刑愛國想把這輛車也推回家去。
支好了自己的自行車,扶起草叢裏那輛,刑愛國心裏咯噔一下。這輛自行車他認識,是胡顯祖的。刑愛國清楚得記得,半年前有天晚上,胡顯祖半抬半推著一輛鎖著的自行車回來,說是在路邊兒‘撿’的,用鋼鋸把鎖環鋸開了,鎖盤上還有鋼鋸磨蹭的劃痕。
“你老婆真漂亮,將來我要也能娶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就好了。”
“你怎麼不在家睡啊?把那麼漂亮的老婆自己放家裏,你不怕出事兒啊?”
“我找了個相好兒的,嘿嘿……可嫩了……”
想起胡顯祖說過的這些話,刑愛國心裏火燒火燎,丟下自行車,發瘋似的向家跑去。
到了院門兒前,刑愛國沒有砸門,而是搬了幾塊磚墊腳,從牆頭兒翻了進去。
屋裏亮著燈,一男一女發出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刑愛國一腳踹開門衝進屋裏,看到胡顯祖跟他老婆白花花的貼在一起,看見他進來,兩人都是臉色大變。
刑愛國衝上去就踹胡顯祖,胡顯祖耗子一樣躥開,抓起褲子就往外跑,刑愛國到廚房抄了菜刀就要追,他老婆撲上來抱住他,哭喊著說自己錯了,讓刑愛國千萬別弄出人命來。
胡顯祖跑了,刑愛國狠抽了他老婆兩個大嘴巴,丟下菜刀也走了。刑愛國咽不下這口氣,老婆偷漢子也就算了,居然偷的是自己打小兒一起長大的朋友,媽的非得把胡顯祖那個王八蛋打得兩頭兒躥血,再把那個賤婆娘扒光了抽一頓鞭子不可!
回到村口兒路邊的草叢,發現自行車還在,胡顯祖的自行車沒了。刑愛國蹬上自行車就往工地趕,胡顯祖跑不了,工錢還沒領呐,他要是這麼跑了,這半年就白幹了。
一路打了雞血似的蹬回工地,進了工棚,沒看到胡顯祖,有人告訴刑愛國,說胡顯祖光著膀子回來,拎著一瓶酒上工地去了。
刑愛國就找去工地,在最高一層找到了胡顯祖,胡顯祖坐在一條窄梁上,手裏拎著一瓶開了蓋兒的白酒,已經喝了小半瓶兒。
刑愛國罵,說你個雜種X的!禍禍我老婆!
胡顯祖也罵,說X你祖宗!從小兒你就仗著身大力不虧,有點兒屁事兒就打我,還他媽往死裏打我,我就睡你老婆,讓你當個大綠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