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樓坐下，孫鑫又把李先生的事說了一遍，實際上並不是孫鑫不想說，而是他就知道這麼多。李先生諸事不順，找來看風水，他去給看風水，擺了風水陣，然後李先生說家裏半夜有動靜兒，就這麼簡單。
顧乘風苦笑，如果換一個人坐在他麵前，顧乘風肯定直接會說對方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可對方是孫鑫，唯一跟凝香關係不錯的師弟。
算了算了……選擇一個人就是選擇了一種生活，接受一個人就得接受跟她有關聯的人和事，隻要不牽扯原則性問題，就不必過分計較了，誰讓凝香那麼完美呐。
顧乘風說道：“你至少也應該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個不順吧？”
孫鑫又一次沉默，顧乘風心中喟歎，為什麼說年輕人辦事不靠譜兒，原因就在於心太大。
顧乘風理解孫鑫是怎麼想的，無非就是想顯示自己高明，不用問，擺個陣就全解決了。顧乘風是過來人，也曾這樣裝過逼，年輕人的把戲，看著花哨，實際上錯漏百出，隱患多多。
運氣好呐，就像顧乘風這樣兒，事兒沒辦砸，名聲也闖出來了。運氣不好就會像孫鑫這樣，客戶不滿意，自己還得求人。
顧乘風問道：“你沒問問尹明誌？”
孫鑫瞪著顧乘風，眼神不悅，再有本事也不應該這樣直呼長輩的姓名吧？
顧乘風解釋道：“我不是沒家教，我知道他是你的長輩，但問題是，我比尹明誌歲數大，他是我的晚輩。”
孫鑫眼中的不悅之色變成了茫然，顧乘風微笑著說道：“你是凝香的師弟，也不是外人，我不怕告訴你，我一百多歲了，賞金獵鬼人的陽壽跟你們的不同，再過二三十年，你小師姐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你，就會老得像她爹一樣了。”
孫鑫收回目光，心裏有點兒難受，難怪小師姐變了這麼多，原本她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
孫鑫答道：“我問過尹大師，他沒說什麼。”
顧乘風笑，這很好理解，孫鑫是來搶飯碗的，當然是孫鑫栽了才對尹明誌有好處。或許那個姓李的一來，尹明誌就看出了什麼，所以才把這筆生意推給了孫鑫。
不過這不重要，顧乘風向孫鑫解釋，既然他沒有鬼眼，那就不存在理念之爭，因為孫鑫抓不了鬼，這是實話。所以如果孫鑫堅持，顧乘風就陪著楚凝香跟孫鑫去一趟李先生家，解決問題應該很容易。
但是，如果孫鑫想在平城打開局麵，那這樣解決問題肯定不是個好方法。所謂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要是鎮唬不住客戶，你怎麼當大師呐？
孫鑫歎了口氣，很不情願地低聲問道：“您覺得怎麼辦才合適？”
顧乘風說道：“那你可得聽我的。”
如果完全按照顧乘風的意思，應該讓李先生來見孫鑫，但問題是孫鑫沒有自己的地方，去尹明誌那兒不行，因為顧乘風既不想見尹明誌，也不想讓尹明誌知道他在幫孫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