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木和張大了眼睛,他知道用白磷可以使蠟燭自然,但首先要用特殊溶液將白磷熔解,然後滴在蠟燭芯上。可顧乘風根本沒有進行這一步,隻是把蠟燭拆開後插在燭台上,然後放到了桌子上。
難道真的是法術!
俞茹蘭興奮地用指甲尖撓楚凝香的手背,咬著耳朵輕聲問道:“師姐你能這樣嗎?”
楚凝香點頭,這有什麼難的?
俞茹蘭張大了眼睛看她,輕聲問道:“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楚凝香答道:“我又不用開壇做法。”
顧乘風拿起一張引路符,手腕一抖,引路符燒起來,顧乘風將符紙丟向法壇前方。所謂引路符,並不是真的鋪條路讓鬼怪從上麵走過來,而是向周圍招示,有法師在這裏做法。
因為紙的燃點更高,以法力激蕩空氣點燃符紙,周圍的鬼怪就會察覺到,就好像說書的人在開講之前要拍一下驚堂木,告訴底下的聽眾他要開講了,是一樣的道理。
顧乘風朗聲說道:“尊上山精地靈,拜下孤魂野鬼,今日‘顧某人’因雞死之事請施為者一問,無牽扯者退避!”
說完之後,顧乘風又扔出一張引路符,再次說道:“走過的路過的聽我說,農場的雞被弄死了,我收了主家的錢問問這事兒,誰幹的出來聊聊,跟這事兒沒關係的繞道兒走吧!”
顧乘風說兩遍,是因為估摸不出妖怪是什麼年月成的精,怕對方聽不懂,所以用老詞兒說一遍,又用新詞兒說一遍。
除了湯木和,其他三人都是懂行兒的,楚凝香抿著嘴笑,心裏覺得他既可愛又可笑。俞茹蘭則是覺得他果然跟師姐說的一樣,品性亦正亦邪,連開壇這麼嚴肅的事,都敢這麼兒戲。而徐淇軍卻在檢討自己,他欠缺這樣的變通意識。
法壇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有什麼東西在土裏行走,顧乘風抄起了甩棍,楚凝香把俞茹蘭拉到自己身後,輕聲叮囑道:“不管有事沒事,不要離開我一丈之地。”
“嗯。”俞茹蘭點頭,雙手攥緊了拳頭,眼睛卻瞟了一下楚凝香手裏的定魂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兒能有一把法器。
湯木和看徐淇軍,人家姑娘保護姑娘,咱們怎麼辦?
徐淇軍不說話,也不看湯木和,他才不會保護湯木和呐,他沒這個本事,如果出現意外,他決定掉頭就跑,想著,手在口袋裏握住了車鑰匙。
聲響近了,顧乘風已經能看到有一個小土丘在移動,近到一米左右,小土丘停住不動。
顧乘風等了一會兒,突然醒悟,這東西還挺有禮貌,等著他叫才現身,於是說道:“請現身一見。”
土丘翻花,一隻通體雪白的巨型地蠶從土裏鑽了出來,直立在法壇前麵。
“湯老板……”顧乘風轉回頭問湯木和:“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