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夜,一抹黑色的身影隱秘在黑暗裏,一雙發著幽然綠光的眼睛盯著眼前裝了藥水的瓶子,黑色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秒針跳動的聲音不知疲倦的在夜裏響著,綠光的眼睛瞥一眼牆上的時鍾,三點整。
起身弓了下腰,黑色的身影跳下茶幾,踩著穩穩的腳步進了房間,卻在看見床上睡著的人時停頓了下來,幽綠的目光裏看不清情緒。
悶油瓶跳上吳邪的床,走近那張緊閉著眼睛睡覺的臉,不禁俯下身親吻了一下吳邪光潔的額頭,猛的像是意識到什麼的又抬起頭,半響幽幽的,又無奈的嗬了一聲。
吳邪啊吳邪。
周一的早上,吳邪按掉喧鬧的鬧鍾,費力的張開眼睛望一眼時間,七點五十分。
於是,八點半上班的吳邪猛然驚醒,踢開身上的被子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衝進浴室神速的刷完牙齒洗完臉,慌亂的換上衣服抓起公文包衝出房間準備去廚房隨便吃點東西和給悶油瓶準備早餐。
隻是原本一溜煙跑進廚房的他,又慢慢的倒退,一步一步的退回客廳,一眼看見那個坐在那張三人大沙發上的男子。
男子穿著藍色的套頭上衣,搭配上一件黑色的褲子。黑色的發絲垂落至耳下,劍眉下那一雙燦若星辰眼睛裏波瀾不驚,高挺的鼻子下麵那微薄的雙唇正輕輕和合在一起。五官俊美的麵孔此時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吳邪,隻是那雙漂亮的眸子裏那份波瀾不驚裏麵暗藏著幾分小小的波動。
吳邪愣了下,開口:“你、你是誰?”
男子的眉頭似乎微微皺了下,緩緩開口,聲音清冽:“張起靈。”
吳邪愣了會,早晨腦袋的遲鈍和見到漂亮陌生人的愣神讓吳邪著實想了很久。
張起靈的眉頭似乎皺得更厲害了。
吳邪猛然瞪大眼:“原來你就是張起靈!”
微微點頭。
“啊,那個你好我是你的新室友,吳邪……”吳邪回過神,說實話他看張起靈是有點看呆了,不過這人好像也是悶悶的,肯定跟悶油瓶一樣脾氣臭臭的。吳邪強迫自己移開眼神,不經意間落在牆上的時鍾上,八點整。
吳邪猛的像炸毛了一樣丟下客廳的張起靈衝進了廚房。
張起靈緩緩的起身,踩著穩穩的步伐跟在了吳邪後麵。
利落的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剪開口子倒進兩個碗裏放進微波爐加熱。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大口的灌下後吳邪拿出兩個即食小麵包開吃,猛的瞥見倚在廚房門口的張起靈,吳邪嚇了一跳差點被噎到。
“你,咳……”吳邪咳了下,就著水咽下麵包,因為被噎到而臉開始有些泛紅,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無措著:“你……要吃早餐麼?”
還未等張起靈開口,微波爐就搶先叮了一聲。
吳邪立刻走到微波爐麵前,拿出了兩碗溫度適宜的牛奶,一碗放在了桌上,另一碗準備自己喝。想到張起靈還在自己後麵,吳邪轉身,初見陌生人的無措稍稍有點平複,但是下一秒看見張起靈拿起碗準備喝牛奶的時候吳邪又緊張起來,下意識的開口:“那是給悶油瓶的!”
張起靈已經移到嘴邊的碗停頓了下來,他挑了挑眉看著吳邪。
於是氣氛又開始嗖嗖嗖的冷了下來。
吳邪張著嘴巴額了幾聲,在張起靈的注視下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神聲音高昂的開口:“那是我每天早上給你的貓準備的食物,如果你餓的話冰箱裏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吃,跟一隻貓搶吃的好像不太好啊哈哈哈……啊我上班要遲到了!”咕嚕咕嚕幾大口把牛奶消滅幹淨,吳邪一邊用手背擦著嘴角溢出來的牛奶一邊回張起靈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再見!”
盡管吳邪自認為自己離去的背影很瀟灑,但在張起靈看來,始終帶了那麼一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張起靈輕歎,也是,張起靈對於吳邪來說,就是一個早上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室友而已。
給悶油瓶的?張起靈搖了搖手裏的牛奶,仰頭一飲而盡。
其實吳邪不是個麵對陌生人會手足無措的人,甚至以往麵對新認識的人,他始終能保持臉上的淡然微笑和得體的舉止,談吐之間也是一副優雅自信的樣子,讓人覺得吳邪雖然年輕輕輕可也是個識大體的人。隻是這張讓吳邪淡然的麵孔在麵對張起靈的時候破裂得一幹二淨。
搭上公車對吳邪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誰讓那個張起靈莫名其妙冒出來,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還是在早上剛起來還麵臨遲到的情況下,冷靜淡然什麼的還沒醒過來好不好!吳邪憤憤的想,為自己在張起靈麵前的手足無措找了個很好的借口。
長得帥又怎麼樣?吳邪看著玻璃窗反射出來的自己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輕的嘀咕,我也很好看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