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閃電無聲劃過黑夜,雨點卻遲遲未能落下,空氣潮濕悶熱,幾隻青蛙潛伏在黑暗中無力地鳴叫著,仿佛臨死前的哀嚎。
暗夜中忽然綻放出幾朵搖搖欲墜的燭光,燭光旁,出現幾張戴著猙獰惡魔麵具的臉。每個戴著麵具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袍子,蠟燭就捧在他們的手心之中。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一個人揮了揮手,一道閃電及時地掠過天際,映出他們身後的一幢黑漆漆的三層小樓。這幢小樓的外牆早已斑駁不堪,窗戶千瘡百孔,沒有一扇保留完整的玻璃,牆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植物。
很明顯,這是一幢被廢棄的老宅。
“酋長,就是這裏嗎?”一個戴著麵具的人輕聲問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從稚嫩的聲音可以聽出,他是一個羞澀的男孩。剛才揮手的那個叫酋長的麵具人點了點頭,答道:“是的,就是這裏。”她的聲音很是清脆,竟然是個女孩子。
戴著麵具的人,一共有五個。在酋長的帶領下,他們捧著蠟燭向廢棄的老宅走去。老宅的門緊緊關閉著,幾根爬牆虎自門楣上方垂落,遮住了鐵門的上半截。酋長走到門前,伸手輕輕一推,隻聽“吱呀”一聲刺耳的呻吟,門開了——原來鐵門竟然沒有鎖。
“真沒想到,這老宅的鐵門竟然沒有鎖。”酋長詫異地說道。
帶著麵具的羞澀男孩小心翼翼地說:“本來,這扇門是鎖上了的。不過,下午我來探路的時候,隻用上了兩根細細的鐵絲,花了兩分鍾,就撬開了門鎖。”他頓了頓,說,“如果等到現在才開鎖,會耽誤很多時間的。”
五個少年魚貫穿入門洞。剛走進老宅的時候,雨點終於密集地落了下來,打得窗欞劈裏啪啦一陣作響。雨點落下的時候,也起風了,風從缺失了玻璃的窗戶中灌進了宅子裏,幾支蠟燭掙紮著搖晃了幾下,驀地熄滅了。
“快點上蠟燭!”酋長催促說道。
“啪嗒!”一個夥伴點燃了打火機,點燃了自己手心中的蠟燭。接著,又有人點燃了蠟燭。
酋長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自己手心中的蠟燭,環視了一圈,才發現屋裏隻點燃了四隻蠟燭。“咦,誰還沒點燃蠟燭?”她詫異地問道。可是每個人都戴著猙獰的惡魔麵具,她根本無法看出究竟是誰沒有點燃蠟燭。
“你們都是誰?說出自己的名字!”酋長說道。
另外三個麵具少年分別答道:“我是青銅。”、“我是耳朵。”、“我是雷神。”青銅和雷神都是男孩,耳朵是女孩。這些奇怪的名字都是他們的網名。
酋長也聽出來了,回答裏唯獨少了剛才那個羞澀的男孩,她記得,那個男孩的網名叫做蚯蚓。在來老宅前,酋長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取這樣一個奇怪的網名,蚯蚓說,他早已經習慣了埋在地底不讓人發現,他喜歡孤獨。酋長總感覺這個叫蚯蚓的男孩,有自閉的傾向。
四個少年用手護著燭光,在陰森的老宅裏,尋找著蚯蚓。酋長大聲地叫著:“蚯蚓,快出來,別開玩笑了。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可是,蚯蚓卻並沒有回答她。
在這個時候,酋長才借著燭光,看清楚了老宅屋裏的情形。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擺放著整齊的桌子。桌子蒙著厚厚的灰塵,上麵還擱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玻璃杯與廣口瓶。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很奇怪的氣味,有點酸,又有點澀,就像醫院裏消毒水的氣味。
酋長端著蠟燭走到一張桌子前,正準備拾起一隻廣口瓶看看的時候,忽然腳下一絆,竟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當她倒在地上的時候,手裏的蠟燭也熄滅了。
另外三個少年趕快快步走到酋長摔倒的地方,將蠟燭伸向她的身邊。這時,他們看到了絆倒酋長的那樣東西。他們同時發出了一聲尖叫,扔掉了蠟燭,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從跑出了門洞,奔進雨幕之中。
在酋長身邊,趴著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孩,男孩的身下滲出了鮮血,形成一圈血泊。在男孩的後心,插著一支鋒利的匕首——這個男孩正是蚯蚓,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酋長發出一聲尖利的驚叫,在黑暗中摸索著爬了起來,掙紮著想要逃出這恐怖的老宅。但剛躍出一步,就發現腳踝被一隻濕答答的手捉住了。正好屋外一道閃電掠過,她回過頭來,卻看看蚯蚓的眼睛睜開了,眼眶滑下兩行嫣紅的血線。
蚯蚓,正在獰笑。
關於報複的詭計
“氣死我了!”王婧的身體因為生氣而劇烈顫抖著。
“後來呢?後來又怎麼樣了?”秦纖纖呷了一口玻璃杯裏的冰可樂,笑意盎然地問,“總不可能那個蚯蚓真的是死而複生了吧?”
王婧更生氣了,她將可樂杯砸在了桌上,說:“當時我就嚇暈了,兩腿發顫,大聲叫了起來。”
“你叫什麼?”
“當然是叫救命呀!”
“哈哈!”秦纖纖笑了起來,“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再後來老宅裏突然燈光大作,青銅、雷神、耳朵這三個小屁孩突然從房間的角落裏鑽了出來。他們拿著DV,拿著數碼相機,拍著我的醜態。耳朵還推著生日蛋糕走到我身邊,大聲唱起了生日快樂歌。”王婧忿忿地說道。
“哈哈,你的學生真可愛,還知道為你慶祝生日。連我這個做表妹的,都忘記了昨天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