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飛仙逍遙少年狂
飛仙輕狂,
乘風正逍遙。
自在何懼流年老。
弄閑笛,
醉臥江湖逐塵,
塵囂外,
禦龍雲間碧霄。
縱俠骨意氣,
豪放奔翔,
將渡銀漢路迢迢。
未解緣多少,
青絲霜鬢,
暮韶華,
轉瞬暗消。
但指間沉沙還猶待,
一腔愛恨情愁總難拋。
——《洞仙歌?少飛?雲影暮韶》
“先等等!”還未等那碧藍衣衫的少年回應,在另一邊接果的少女卻是朝天鸞一聲輕喝,放下盛滿果實的竹籃湊到她與那少年跟前。那少女約莫比天鸞略小,頭上一邊發髻垂下小辮,雙頰若櫻桃殷紅,柳葉眉盈盈上翹,雙眼古靈精怪,一身橙黃顏色道裝裙褲,顯得她越是玲瓏嬌小,明豔絕倫。“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既然是前來元一****的,又怎會不識得我師兄呢?難道你——是這逍遙嶺上的女妖精麼?”那橙黃衣裳少女見天鸞欲要跟自己師兄動武,急忙攔到那少年跟前,嫩聲嫩氣向天鸞發難。
“女妖精?喝,你個小賤婢還真說對了!你們今日冒犯了我逍遙嶺逍遙洞洞主,還敢在姑奶奶麵前盛氣淩人,果真算是活膩味了!待我先收拾了你這師兄,就連你一塊兒打發幹淨!”見少女疑惑自己身份,天鸞索性順勢延她所說裝模作樣,話語越發做出刁蠻潑辣的模樣來;也不知為何,她一見這嬌小少女,便覺得心中有股說不清的恨意,對她更是分外嫌惡。
“瞎扯!什麼逍遙洞洞主?可別想哄過本大爺我!你身上連妖氣都沒有,哪會是什麼,什麼勞什子洞主啊!”少年見天鸞說得咄咄逼人,卻是毫不退讓,甚至順手將身後那碧光耀目的長劍抽出。
“本大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說過了要跟你比試,不管你是妖精還是什麼,我都會言出必行!在下薑少飛,羅浮派掌門弟子,怎樣,這名頭,凶丫頭你怕了吧?”少年朝天鸞戲謔一笑,一舞手中長劍,驀地一道碧色光華如天際流雲,從劍刃上綻出千般流光溢彩,“別以為本大爺不知道,既然你身上找不出妖氣,那一準比尋常妖怪要厲害得多了!難得今天還能在比試前碰上你這麼個對手,我就拿你先開開刀怎樣啊?哎,不用擔心,我向來很懂那個叫‘憐香惜玉的’!秉誼師兄跟師姐們切磋的時候,可就老喜歡把這詞掛在嘴邊,我這次也學來陪你玩玩!”
“少飛師兄,你,你可真傻!你告訴這女妖精自己名字也就罷了,怎麼還在她麵前把這把劍給亮出來啊?這可是師門至寶,要是被這女妖精施法汙了去,可怎麼跟掌門師伯交代?”見這少年意氣風發將背後長劍抽出,少女又是嘟著嘴朝他跺了跺腳,一臉焦急,“她分明就是女妖嘛!我聽師姐們說過厲害女妖就是會以護體法術掩蓋自己妖氣,況且,我老早便看出這女妖法力高強,一定不是好惹的!師兄,我看我們還是先行回去,稟告掌教師伯再說如何?”
見少女儼然是想戳穿自己身份讓自己暴露行蹤,天鸞即刻心下電轉,想到若真在此處與少年動手極可能驚動嶺上道門弟子,隻得再次想出說辭搪塞過去。
“告訴師尊幹嘛?你看他整天那板著臉的樣子,要是說了,他不是又該先把我們到處亂跑這事訓上一頓?反正,我今天就是要跟這個跋扈囂張的凶丫頭比個高低,螢兒,你就甭管了,就等著你師兄我大顯身手吧!嘿嘿!”少年竟是手中已做出要劃劍訣的模樣,天鸞不敢輕視,急忙凝神戒備,可此時無巧不成,正當這劍拔弩張即將演變成一張鬥法時卻被意外打斷,站在少年身後的少女卻一臉驚慌將他拉住,同時不住回頭顧盼。
“師兄,我好像,好像感到妙嬋師伯和律究師伯朝這邊過來了!他們身上仙靈之氣甚重,多遠我就能夠察覺,我們還是趕快走吧!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偷溜出來采摘仙果可就麻煩了!”少女顧盼之間,急切朝少年提醒。
“什麼?是妙嬋師叔他們?我的媽呀,怎麼這老娘們和老大叔一起來了,螢兒你沒搞錯吧?該死,妙嬋師叔沒事說我說得最緊,我可不想被她再給丟去關個禁閉!算了算了,這次本大爺大人大量,就不跟你這個凶丫頭計較了——哎,她上哪去了?”少年隻是回頭身份的一霎時,再一回轉,眼前已經沒了天鸞的影子。
“嘿,你這個凶丫頭怎麼逃跑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啊?切,沒勁,要是再讓本大爺遇上,我一定要找你算賬!螢兒,把那些果子藏在乾坤袋裏,我們快走!”少年沒趣地朝天鸞消失地方瞪了一眼,回身便與少女一起裝好那些摘來的仙果,急匆匆朝林外走去。
直到他們步子都走得遠了,才有另一道影子從近旁一顆果樹上落了下來,將在身上盾起的息影術法撤去,正是天鸞。她遙遙望了望林外,那裏距離山嶺上道門會場已是不遠,她也在那一時刻感到一股強勁氣勢逼近,唯恐身份被事先發覺,索性一言不發便隱去身形藏好;等靈識中那股氣息已經變弱,應是走遠,她才小心翼翼現出身來。
“幸好沒跟那臭牛鼻子多做糾纏,否則,真碰上那兩個道門長老,非得這下就難以脫身,壞我大計!”天鸞嘀咕一句,略一尋思,“但看那牛鼻子手中仙劍,當真是道門仙寶,且靈識所探他一身修為應已至‘嬰’境,他且與我年齡相仿便有這般修為,莫不成近年道門當真人材輩出?這下我便即刻動身上嶺,這下露了行跡,也隻得用這‘息影術’隱去身形氣息,繞過那條上山主路,然後到山頂尋一處地方藏住了!”她做好打算,便蓮步輕移,施展身法朝山頂飄掠而去。
而此時少年薑少飛與他師妹謝螢兒,才剛出那樹林,已經與那兩位羅浮長老遇上。見他們兩人慌慌張張從林子裏跑出,當先一位長老便上前一步,就要將他們攔下。但見那中年長老一臉濃密絡腮胡須,豹頭環眼,電光四射,麵闊耳大,鼻直口方,一身玄黑勁裝道袍凜凜生威,少飛與螢兒一見這威武霸氣的長老大步前來,即刻止住腳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