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悅已忍不住打了第五個哈欠了,眯眼看燈下的莫筱米,她仍舊奮筆疾書。伸個懶腰站起來,拿了一件披風,輕輕為莫筱米披上。
感覺背上傳來溫暖,莫筱米回頭,見是小悅,摸摸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報以感激一笑:“謝謝小悅,你先去睡覺吧。”
小悅揉揉睡眼迷蒙的眼睛,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還是勉強撐起眼皮:“夫人,小悅等你一起睡。”
“不用,你先睡就好。”莫筱米又垂首寫字,唉,毛筆真不好拿。
“夫人寫什麼呢?”小悅好奇探頭去看。
“寫計劃書啊。我們要開酒樓,所以要計算出酒樓要安排什麼崗位,一個崗位安排多少人,酒樓該以什麼做招牌菜啊,酒樓的管理工作該怎麼做……”
小悅哪裏聽的懂,迷迷糊糊的點頭:“照小悅說,開酒樓還不簡單,請兩個炒菜師傅,兩個小二哥就成了,一個掌櫃的,一個老板娘,夫人何苦費心勞力的去想那麼多。”
莫筱米輕笑:“不要小看了開酒樓,任何事情都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可是一門學問呢。小悅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等會雅旬和少爺他們會來。”
小悅忽地一驚,睡意去了一半,結巴問道:“這麼晚了還來啊?”
莫筱米道:“老爺要少爺算絲綢生意的帳,這幾天一直忙到很晚,雅旬也有一攤子的事要做,所以隻好等他們事都做完了,再聚到一起開個小會。你先去給我打點熱水,我想洗臉。”雅旬的事,這是她來到這個時空最讓她覺得抱歉和愧疚的事。
小悅雖然應著,還是忍不住嘀嘀咕咕的說:“夫人何必把自己搞的這麼累呢。畢竟也是遊家的……”
莫筱米無奈的打斷她:“小悅!女人不該隻是依附男人而活的……”
小悅吐吐舌頭,她才聽不進去莫筱米的道理。她小悅這輩子命苦給人當丫鬟,做夢都在羨慕那些錦衣玉食的少奶奶,可偏偏這個三夫人,福不會享,每天還要找些事來勞累自己。
小悅一邊打著哈哈應著,一邊拿了臉盤便走了出去。
遊司棠應該還有一會才過來。
莫筱米放下筆,才發覺背脊有些酸痛。稍稍揉了一下肩膀,移座到梳妝台前,放下長發,拿著桃木梳子,梳著一頭長長的青絲。
想想,又放下手上的桃木梳,拿出那把碧綠的玉梳。
遊司棠說,在天朝,送玉梳代表著思念。
素手撫過小巧精致的玉梳,細細來看,它不過一指來長,數一數,共十個齒。舉過頭頂,對著光,才發現梳子的尾部還有一個小孔。
是可以穿線,以便於佩戴吧。
如果真如遊司棠所說,玉梳代表思念的話……
莫筱米眼前浮現出鑫那慌亂害羞的表情。又想到,鑫是男子,他怎會隨身帶著梳子之類的東西?
莫非是他一早買下,恰逢有了機會,便送於她?
還有,那首《小情歌》,若非每日琢磨,又怎會吹奏的如此嫻熟?
心中泛起片片漣漪。
她將玉梳抓在手上,放在心口的位置,嗬,感覺自己也有一點想他了呢。
閉上眼睛,重重疊疊的影子出現在眼前,鑫,傅鑫,衛錦鑫……
是不是上天讓她在21世紀失去了傅鑫,便安排衛錦鑫在這個時空與她相逢?
而現在,心中所想的那個人是傅鑫,還是衛錦鑫?她居然分辨不出。
翻開梳妝台下的抽屜,有小悅刺繡用的繡線,找了幾根紅色的線,擰成一股,仔細的穿過玉梳上的孔,掛在脖子上。
再看銅鏡中的女子,雪白脖子襯的那玉的綠越加晶亮生動。
真是好玉。
門外有腳步聲,想是遊司棠來了。
莫筱米將玉收進衣服裏麵去,還是有一截紅繩露出,又將衣領提高了一點。既然是思念,那就該當做一個美麗的秘密,好好的藏起來。
雅旬已經在叫喚了。
“莫筱米啊,我們來了。”
應道:“來了。”吱呀一聲開了門,將遊司棠和林雅旬讓進來。
林雅旬朝莫筱米擠擠眼,揚了揚手中的紙包,說道:“剛才經過孟君院,發現溫二夫人還沒睡,在燈下吃點心呢,就進去拿了一點。”
遊司棠說了一句:“這麼晚了,還在那吃東西。”言語中有些不滿。
莫筱米忍不住反駁道:“你既娶了她,又讓她獨守空房,這漫漫長夜,若不自己找點事做,又如何得過?”咬文嚼字真辛苦,莫筱米真想直接罵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花心少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