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拾完刺客後,秦鵬心念微動,憑直覺,他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處處透著蹊蹺,心中略有不安,懷著這樣的心思,他特意去看了一下二皇子,按理說,李睿這個孩子孝心頗濃,在得知今晚有刺客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他也會出來看看,但一直到現在,竟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秦鵬心中便隱隱的有些擔心,果不其然,掀開二皇子的帳簾後才發現,李睿早已不知所蹤。
秦鵬心下微驚,皇帝剛決定讓影子盟去追查刺殺太子的凶手,緊接著便遇刺,凶手是如何知道皇帝這個決定的?即便是用腳後跟想想,也能清楚這件事的背後肯定有朝廷之人的介入。隻不過當時知道這個決定的,除了自己和公子等三人外,隻有軍師公孫斷、右相王倫、影子以及李德輝等人,這些人當中要說嫌疑最大的還是那個軍師,隻不過,皇帝對他一向不錯,甚為器重,即便是太子即位,他所能夠得到的和今日相比也是不相上下,此人處心積慮,究竟為了什麼?秦鵬素會觀人,他看那公孫斷也並非熱衷權利之人,對於金錢也是看得極淡,又不好女色,一個人既不貪財,也不好色,更不熱衷於權利,那他究竟在追求些什麼?
二皇子失蹤,這件事可大可小,來人既然並未將李睿就地刺殺,說明這孩子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但誰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將人擄走?當時皇帝遇刺,自己神識全開,並未感覺到有過於強大的氣息出現,很顯然,擄走二皇子的一定是他所認識之人,那麼這個人是誰?好在皇帝之毒已解,李天易如今雖然虛弱,但生命無憂,隻要皇帝健在,朝中便亂不起來,但軍中一直隱藏著一位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即便是以自己和公子等人的才能,也未發覺絲毫蛛絲馬跡,這個人行事之謹慎,頭腦之靈敏實是罕見,這隻鼴鼠如果不及時抓出來,誰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自己對於那個公孫斷雖然有所懷疑,但缺乏足夠的證據,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公孫斷真如公子所言,一不小心,很可能會引起軍士的嘩變,以自己的能力,當然沒人能夠對他怎麼樣,但此時外敵剛退,南邊戰火正熾,一旦此時軍心不穩,對於大唐來說將是一場滅頂之災。自己來到這裏雖然時間不長,但看過了好多人,走過很多地方,對於這個異於曆史的唐,他心中也是頗多喜愛,這樣一個國家,這樣的一些人,他其實是願意付出一些來保護他們的。影子已然離開,這個唯一在自己心中留下投影的女子此刻也不知道身在何方,關於過去,關於未來,秦鵬此時多少有些茫然。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口,公子掀簾走了進來,他神情有些古怪,更多的卻是疑惑。
“秦公子,我怕我們判斷有誤!”
秦鵬微一皺眉,問道:“什麼?”
“皇帝遇刺之時,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眾人的反應,軍師公孫斷臉色蒼白如死人,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以及深深的驚恐,這種神情是偽裝不了的。期間隻有兩個人神情如常,一個是常年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李德輝,另一個則是右相王倫……”
秦鵬目光閃了閃,接著問道:“那你的判斷呢?”
公子略一沉吟,道:“無論任何人,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時,即便是城府再深,但眼神仍會透露出一些信息。我觀李德輝此人,神情平靜如常,倒好像是對皇帝的生死漠不關心,又或者是心中有把握皇帝不會出事,至於右相王倫,他的眼神中卻是多少透露出一些狂熱之色,但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王倫對於皇帝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此人能力出眾,而且每每都能夠解決皇帝身邊的很多麻煩,對於國事的處理也一直都是遊刃有餘,從世俗的權利來看,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我有些不太明白,倘若他真和這件事有所牽扯,那他的動機是什麼?”
“你不是說李德輝和王倫兩人都有些問題麼?還有那個公孫斷,當然,我相信你的判斷,隻不過因此就排除公孫斷的嫌疑,是不是有些武斷?”
公子沉思良久,這才說道:“至少在刺殺皇帝這件事上,我能夠肯定軍師是不曾參與的。影子盟的離開,軍中也就寥寥幾人知道內情,凶手這麼快便能做出反應,誰都知道問題肯定出在我們這些人身上。排除你我老蕭和流雲幾個,就隻剩下影子、右相、李德輝和軍師四人。影子是不可能的,他常年呆在皇帝身邊,想要行刺多的是機會,沒必要多此一舉;但公孫斷在皇帝遇刺時那種緊張和擔憂的表情也不可能裝出來,所以剩下的就隻有李德輝和右相兩人有嫌疑。隻不過我和李德輝打過交道,這個人雖然是個太監,但心胸開闊,而且對於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淡,他和皇帝又是表親,一直服侍皇帝的起居和飲食,如果這個人真的想要加害皇帝,機會多多,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再者說,李德輝常年身居宮中,甚少與外人接觸,今晚來的這些殺手你也看到了,非是一般江湖人物可比,這樣看來,僅就今晚這件事,我認為還是右相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