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遲遲的緣故,即便卓遠目前處於媒體關注的重心,莫勁修也沒打算回國,而是繼續陪遲遲在新加坡散心。不過,也是各種事物處理,各種電話會議。
遲遲在這邊休息的挺好,莫勁修又是各種細心照顧,恢複得很好,才兩天,氣色就好了很多。她好,莫勁修處理事情起來就更放心。
之前因為身體不太好,不方便出門,遲遲和莫勁修是連吃了兩天的酒店自助,中午才說好晚上去這邊一家比較出名的法國餐廳的。本來都準備好出門了,莫勁修這邊突然接了左正的電話,接著就是已經開了半個小時的電話會議。
遲遲抬起身子,往敞開的會議室門看了一眼,莫勁修還在說這話,完全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六點半了,趕過去都有點晚了。遲遲不滿的撇撇嘴,但又不能真的無理取鬧的去喊他,中斷他的會議。
她隻好無聊的拿起了遙控器,開了電視機隨便看看電視節目以打發時間。
剛搜到CCTV的國際頻道,便隱隱約約聽到從外間傳過來的門鈴聲。她穿著拖鞋起身,本來打算直接開門的。想了想,怕就有什麼問題,就湊到貓眼麵前看了看。
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因為低著頭,所以遲遲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不過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麼,遲遲倒是並不陌生。
她腦子裏閃過一張向來就不太和善的臉,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一拍。不過也就幾秒鍾,在下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來之前,她還是和氣的開了門。
門一開,映入眼簾的真的就是簡家老爺子簡萬三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
“簡爺爺。”雖然不明來意,雖然這個人從來對莫勁修和卓家的人沒什麼好臉色,但晚輩麵對著長輩,該有的樣子總要有,這是起碼的禮貌和尊敬。
誰曾想到,遲遲已經跟他打招呼了,並且也將門完全打開了,簡家老爺子卻並沒有像三年前在外公家那樣,盛氣淩人的進門,而是一眼看見遲遲之後,站在門外愣了一下下。一會兒後才詢問道:“是遲遲丫頭吧?你老公莫勁修在嗎?”
比以前好了太多的態度,遲遲都有點適應過來,半晌後才笑著答道,“在裏麵的,不過在和卓遠的高官們開會,一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來。爺爺您別站著,趕緊進來吧。”雖然訝異簡家老爺子忽然轉變的恭敬態度,但是遲遲也沒讓自己耽擱太久。她一邊說話,一邊就伸手去扶住老爺子,慢慢將他迎進房間裏。
簡老爺子也沒跟之前一樣甩開癡癡的手,而是順著遲遲的意就進了門。進了門也都沒有立馬坐下來,而是遲遲喊他,他才微微靠坐在沙發上。隻是,從門打開的那一瞬開始,臉色就一直不太好,整個人都繃得跟拉緊了的弓弦一樣,絲毫不放鬆。
而且,進來這麼久,也沒有說話的打算。
遲遲從茶水間泡了上好的雨前龍井,端到他麵前,他竟然也是雙手接住。
聯想到這幾日莫勁修都以她腰多休息為由,一直沒有讓她接觸電視和報紙,還有這幾天他頻繁的工作會議,遲遲大概猜想到了一點。
卓家慶做出這樣的事情,想要將她毀於一旦,想要蠶食掉爺爺和莫勁修努力了這麼多年才打拚出來的商業帝國。甚至,為此不惜和範毅聯手。
這種背叛的行徑,肯定是嚴重觸及到了莫勁修的忍耐底線了。
依照他平日的行事手段,鼎盛集團隻怕是有什麼重大的災難。於是,這簡家老爺子才這樣登門。
都八十歲的人了,因為一個沒有出息的女婿,還要來操公司的心。想一想,也真是怪可憐的。
雖然卓家慶著實可恨,老爺子尋常也的確是清高傲慢。但這個時候,身為女人的惻隱之心,身為晚輩的孝順之心,對簡家老爺子,遲遲就升起了太多太多的同情之心。
遲遲看了看老爺子,又端著茶水喝了一口,將薄白瓷裂紋飲茶水而微燙的杯身烙在掌心,緩緩滾了一圈之後,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點兒。之後,她才再度看著簡家老爺子,開口問:“爺爺,您找阿修是有什麼事情麼?您看,方不方便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到您點忙的。”
“丫頭啊!”簡萬三從一開始,就在等著遲遲自己問他。
現下,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遲遲的噓寒問暖和深深關切,他整個人這幾日所有的擔心和委屈,還有恨鐵不成鋼似乎都找到了發泄口。
這抬頭就衝遲遲喊的一聲丫頭,幾乎囊括了他這幾日所有的心情,於是,一對上遲遲的眼睛,他就忍不住老淚縱橫。
“丫頭!”簡萬三再度喊了遲遲一聲,然後整個人忽然從沙發上起了身,撲通一聲就在遲遲麵前跪了下去。
眼睛裏和著淚水,搭在沙發上的雙手都在顫抖,“丫頭呀,你幫爺爺勸勸阿修,讓他收手吧。家慶這孩子是不對,混賬,沒頭腦,昏了頭,可是鼎盛畢竟是爺爺這麼多年一步一步打下來的,就這麼毀於一旦,爺爺心痛啊!哪怕以後死掉,爺爺也是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