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2008年台灣

杜平對坐在被告席上的當事人微微一笑後對證人席上的證人發問,

“請問徐先生,您今年幾歲?”

證人思索了一下,答,

“73。”

“請證人描述一下當時你看到我當事人時的情形。”杜平特別強調了看到當事人這幾個子,可是他話音剛落就遭到了律師的反對,

法官用眼神詢問杜平,隻見他朝法官行了個注目禮後緩緩開口,““由於我方當事人是未成年人,思想心智各方麵還沒有得到足夠發展,所以證人的證詞對我方至關重要,所以我懇求法官允許我對證人再次核實。”

“允許。”

““那麼證人,請問你看到我當事人時他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

?”所有人都被杜平這個問題問的啼笑皆非,甚至控方律師臉上那□□裸的輕蔑笑容暗示著這位剛出茅廬的菜鳥律師悲慘的命運。

徐老伯好像有點緊張,有可能是七十三年來第一次上庭。他看了眼控方律師,控方律師朝他點頭示意後,他思索了一下,答“他穿著T血衫。”

“是紅色麼?”杜平緊接著問,可控方律師馬上加以反對,稱杜平是在誘導證人證言,可法官沉思了一下,隨即讓證人如實回答。這下證人的眉頭開始慢慢緊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皺紋,此刻好像正在努力回想著案發當時的所見所聞,最後,他眨了眨眼,答,“是的。”

杜平明顯感覺到了控方律師隨著證人的回答鬆了口氣,其實他剛才的問題看似極其幼稚,甚至他已經感覺到了控方律師的臉上透著勝利的笑容,好像他們已經勝券在握了似的。

杜平再次深深看了眼證人,他還有最後一張牌沒有出。此刻他故作鎮靜,從容而自信,可額頭上掛下的冷汗不知不覺泄露了他的底氣。法官有點不耐煩似的就看了下杜平,用眼神催促他有什麼問題趕緊發問,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其實就算被告被判有罪,但由於是未成年人,所以也會被輕判甚至被減免刑期。此刻,控方已經從物證人證上占盡優勢,這種案件按照以往的經驗,想要把鐵板釘釘的案子來個大逆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此刻律師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說服法官為被告爭取減免刑期,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也是一個勝利。

“我要求組織證人辨認。”杜平緩緩提出了他的要求,在所有人看來他這是在浪費時間,辨認疑犯是警方的工作步驟之一,而在這法庭之上基本上隻是一個走流程的步驟而已,此刻杜平在所有人眼中隻是一個按部就班的菜鳥律師。

最後,法官允許休庭十分鍾。十分鍾後再次開庭時,當所有人就坐後,杜平給法官使了個眼色,隨即法官示意讓法警將五個與被告差不多年齡體型的少年緩緩帶入法庭,他們分別穿著:粉紅色、醬紅色、紫紅色、玫紅色、橘紅色的和案發現場遺留的同一款式的T血衫。

“證人,請你現在指出我當事人穿的是哪個顏色的T恤衫。”杜平沉了口氣,說。

年逾七旬的證人愣了好幾秒種,所有人都屏息著證人的結果,整個法庭悄然無聲,連根細針掉在地上都清脆悅耳!可是,當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方情緒發生了奇跡般的大逆轉,控方律師原本自信滿滿的笑容消失殆盡,鐵青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疑惑,而相反杜平,原本隻是自作鎮靜,因為這是他的最後一張王牌,如果連這張牌都不能力挽狂瀾,那麼他真的什麼都束手無策了,但依現在緊張的情況來看,這張牌,他打對了。

“證人,請你現在正確辨認出我當事人案發時所穿的衣服顏色!”杜平加重語氣。

在法庭這種嚴肅緊張的氣氛下,這種壓迫性的提問方式是一種策略。因為人往往在高度緊張的時候是最容易打開防線的時候,還可以起到打亂對方當事人的情緒,因為在法庭這種壓抑嚴肅的場合,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決定某個人的前途命運的時刻,情緒是最難控製的,特別是沒有任何經驗的人。

證人早已經滿頭大汗,他不斷重複掃視眼前五種紅色,緩緩抬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