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陳炳追上前去,但是還是和慕容宸保持著一臂的距離,慕容宸停下腳步,背著手站在原地,沒有轉身。現在,他的心情很不好,沒有辦法將明月帶回宮中,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都讓他生氣。
陳炳知道慕容宸心中難過,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天下蒼生麵前,任何事情都變得渺小,變得不值一提。
陳炳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咬緊牙關說:“殿下,您….”他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最後鼓起勇氣說:“陳炳在這裏請您務必要速速回宮。”他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那聲音震得慕容宸都感覺到了大地的撼動。
“殿下,請您一定要以天下蒼生為重,至於皇妃,臣會保護好他,等皇妃從蓮花庵回來,臣會將皇妃完完整整的送到您的麵前。”陳炳雙腿跪在地上,雙手交疊握拳,高舉到頭頂。
劉強看到陳炳此舉,心中敬佩,知道此事重大,決不可輕視,於是也上前一步,和陳炳一樣,跪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低著頭。
這個動作,在天麓是最大的禮節,是隻有在參見皇上,還有敬天的時候才會如此,此時他們二人這樣做,顯然是已經將慕容宸敬為自己心中的君主,心中的神。
慕容宸始終沒有轉過身看他們一眼,他閉了閉眼,抬頭感受著夜晚的涼,時間仿佛靜止了。
畫麵中隻有黑漆漆的夜幕,還有那石子路上站著的一個人,雙手背負著,眼睛雖然緊閉著,但是卻讓人感覺到蕭條與愁苦。而他身後是兩個跪在地上,一臉祈求表情的男子。雖然,是跪在地上,但是眼中卻毫無怨言。
而多年後的多年後,這樣的一幅畫就流傳到了市麵上,成為天下間最最神秘,最最值錢的一幅畫。因為畫中人的表情畫的十分傳神,完全的將當時的心裏活動表現了出來。
慕容宸當夜帶著劉強,二人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 臨行前,隻留下了一封書信,命令陳炳親手交給明月。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封信直到他和明月雙雙死掉的那一天,她也沒有看到。
慕容宸回到宮中,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下了馬,就在一個小太監的的引領下,直奔禦書房。此時的禦書房中一片死寂,大殿之中雖然有很多的人,可是每個人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皇上坐在大殿中央,眉頭緊鎖,憂愁的看著殿中的文武官員,他們本來是在商討另外三國的形勢,可是他們卻一點對策都沒有。此時,天麓的很多將領都已經被派往南亞,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解除南亞國的危機。
眾位官員的臉上也都是層層的陰雲,他們也沒有辦法,如今,錦辰國和邴勝國已經下定決心,不一舉拿下南亞國,他們誓不收兵。兩日前皇上已經將鎮遠大將軍劉楚楠派往前線。大軍加速前進,也要在十日後才可以到達前線。
而當慕容宸走進大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眾人一副憂心忡忡,憂愁凝眉的樣子。大殿上壓抑得很,沒有人敢大聲的喘氣,就連慕容宸也不自覺的感覺到一陣憋悶。
“皇兒。”坐在大殿之上的慕容江抬頭之際,正看到走進大殿的慕容宸和劉強,他的身上有著旅途奔波的淩亂,顯然是接到聖旨之後,便連夜趕了回來。慕容江心中有些不忍,連忙激動的站起身,朝著慕容宸走了過去。
“你可算是回來了。”慕容江心中有些愁苦,但是在見到慕容宸的那一刻,還是很開心的,畢竟隻要有這個兒子在,解救南亞國,讓天麓擺脫危險就是有希望的。
“兒臣參見父皇。”慕容宸站在原地,右手輕輕撩起衣服的前擺,跪在地上,雙手交疊置於胸前,看著皇上。
“快快起來,”慕容江走到慕容宸的身前,將他攙扶起來,“你趕了一夜的路,想必已經累壞了,不必行此大禮。”慕容江雙手握著慕容宸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就像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父親,看到自己多日不見的孩子那般的開心。
慕容宸在慕容江的攙扶下,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抬頭看著自己的父皇,眼中有些驚訝,他才離開不久,隻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怎麼感覺他的父皇就好像老了好多。頭上的發又花白了很多,麵容也變得憔悴了,看起來應該是今日都沒有睡好。
“父皇…”慕容宸的鼻子有些酸澀。看到自己的父皇這樣,作為皇子的又怎麼可以忍心不為他分憂解難?他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沒有三頭六臂的普通人,但是卻也是的天麓皇子,而他的父皇是天麓的皇上,是天麓百姓的父母。
所以,就注定他,慕容宸不可以再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將天麓百姓的生死至於不顧。因為,天麓的萬千百姓都是他的兄弟,是骨肉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