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雄在自己的房門外徘徊了很久,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愁苦,他滿臉糾結的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幾次欲抬手推開房門走近房間,但是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南宮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欲走。可是就在這時,那一直緊閉的房間門,卻是應時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粉紅色的衣裙,朝著南宮雄施了一禮,“老爺,夫人已經等您很久了。”說完,便朝著南宮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南宮雄的眼中一閃而過擔憂,但也隻是一瞬間,隨即便被他掩飾的無影無蹤。他點了點頭,便走進了房間。那粉紅少女將房門關好,便離開了房間。
“桃兒說夫人已經等我很久了,不知道是否有何要緊的事情?”南宮雄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地飲了一口。
南宮夫人聞聲抬眼看了看南宮雄,站起身,朝著南宮雄所在的桌子走了過去。她為南宮雄的杯子又添滿水,然後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丈夫,也不說話。她的臉已經爬上了皺紋,歲月在她原本美麗的臉上留下了印記,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辦法掩蓋她原本美麗的容顏。
南宮雄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一直不說話的夫人,終是無語的歎了一口氣。“想必夫人已經知道了。”
“老爺還打算要瞞我到何時?”南宮夫人語帶質問,兩眼有些微紅,看這樣子應該是已經哭過了。
“為夫….”南宮雄一時語塞,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些什麼。此時這件事情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他再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什麼語言為自己辯解都是蒼白的,終是他負了她。
南宮夫人看著他也不再說話,隻是臉上的淚水無聲的順著眼角滑落。
“夫人…”南宮雄見到自己的夫人這般樣子,心中有疼痛,也有難過,但是唯獨沒有後悔。
“老爺…”南宮夫人有些哽咽,她伸出已經有些皺紋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滿眼哀戚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那個曾經那樣狠心的男人。
“那孩子….”南宮夫人隻說了幾個字,便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喉頭好像是被什麼堵著一樣,讓她沒有辦法說話。她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才又說:“她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南宮雄無聲的歎息了一下,最後說:“那孩子姓諸葛,是天麓諸葛侯府的二小姐。”
“諸葛….”南宮夫人淡淡的重複著這兩個字,嗓音有些沙啞。臉上的淚水無聲的落到了地上。
看著自己的夫人這般樣子,南宮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水杯,放在桌子下麵的手,卻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有多久,南宮夫人停止了哭泣,她擦了擦臉上殘留淚水,看著自己的丈夫,語聲略顯低沉。“老爺,這麼多年了,我從來都沒有向您要求過什麼,今天,我隻求您一件事,就是讓我見一見那孩子。”她的眼中滿是期待,與祈求。
南宮雄看著自己夫人的這樣表情,終是不忍心再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隻好點點頭算作同意。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瞞著她,以為她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原來,是他錯了,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她不願意提起而已。他終是負了她。
十八年前,蕊兒,那個曾經和他青梅竹馬,他愛了半輩子的女子,嫁給了她偶然遇到,便深愛的男人。但是因為她的身子一直孱弱,大夫曾經預言過,也許她無法懷上孩子,即使懷上了也有可能是死胎。
蕊兒的家人一直瞞著她,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在她即將分娩的時候,沒有聽諸葛精英的話,強行將她接回了南亞國的家中靜養。也就是在那時,他知道了她的事情。
劉伯父害怕蕊兒真的生出死胎會難過,於是就找上了他,請他幫想想辦法。他曾經也有過掙紮,可是最終他還是答應了劉伯父的要求,決定將自己夫人產下的孩子送給蕊兒,用以頂替蕊兒的孩子。
“謝謝老爺。”南宮夫人聲音很低,語氣也有些冰冷。她對他不是沒有恨,隻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如今這孩子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她應該感謝上蒼這般的眷顧她。
南宮夫人閉上眼睛,回想起那段心酸的過往。
整整十七年了,如今那孩子已經有十七歲了,可是,她…作為那孩子的親身母親,她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孩子。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她一直記得當年來給她看診的禦醫對她說的那番話。
那老禦醫診過脈象之後,很高興的對她說:“恭喜夫人,從夫人的脈象上來看,老夫可以斷定,夫人腹中的孩子應該是一對雙生子。”那老禦醫是皇宮裏最有名望的禦醫,醫術高明,自是不會診斷錯誤。
可是,在她分娩之後,老爺卻告訴她,他們隻生了一個女娃。她當時因為分娩所帶來的劇痛曾經幾度陷入半昏迷狀態,但是她還是記得給她接生的穩婆曾經大喊了一聲:“還有一個,夫人的腹中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