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給你劉叔介紹一個女人?”
劉二滿十分驚訝。他的一雙眼睛直瞪著左左。左左朝他抿嘴笑了笑,點點頭。左左問:
“劉叔,您今年也才五十三歲吧?”
劉二滿道:“上個月滿了。虛歲,五十四。左左,你今天頂風冒雪把劉叔請到這個喝茶的地方來,就是要向你劉叔說這事?”
左左點點頭,說道:“劉叔也該再成個家,這也不是我左左一時頭腦發什麼熱。好幾次了,我都跟我爸聊到劉叔,覺得您一個人過日子太寂寞了。剛好遇到一個女人,左左覺得非常適合劉叔。雖然到了劉叔這個年紀不好再說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但還真有點這麼一回事。劉嬸幾年前得了不治之症去世的。您愛人患病臥床三年多,都是您一心一意照顧她,同事鄰居哪個不向劉叔伸大拇指?看到劉叔是一個好男人,左左這眼裏心裏才一直跟您留意著,不是好女人也不會介紹給您劉叔。愛人甩手一走,劉叔也孤獨了。對了,您兒子又遠在北京城裏工作,都結婚成了家,小夫妻也難得回來看您一趟。聽說您也不想跑到首都去住,還是想一個人住在這城裏。可老了就怕孤獨。老人怕孤獨這是我媽說的。”
想起那些往事,劉二滿抑製不住又傷感起來。他歎道:“謝謝你爸。都是二十年前的老鄰居了,要不是市裏搞拆遷建大酒店,恐怕我們到現在也還做鄰居。鄰居好,等於撿了一個寶呀。那時候你剛念小學吧,紮起兩個小辮子,戴著鮮豔的紅領巾,跟我兒子還是同一個年級,你們倆天天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你嘴巴甜,見到我老遠就喊劉叔好劉叔好。我那兒子嘴笨,別說拿筷子撬不開,拿鐵棒也撬不出幾句話來。你爸跟我說過,再過十幾年得好好撮合撮合你們,可惜我劉家沒這個福氣……”
左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幫劉二滿又加了一點茶,細聲細語安慰道:“那時候我和您兒子都不懂事。不是拆房子把我們分開了,我們一定成了青梅竹馬一對。真的,念大學時我和他還經常上QQ聊天。也許,北京女孩更讓他著迷吧。劉叔,您不要感到孤獨,把我當您親侄女相待吧。我左左也想把您當親叔叔來孝敬。我就是割舍不了這份親情,才樂意幫您找一個女人再組成一個家。”
劉二滿很感動地:“謝謝!謝謝左左!”
左左說:“應該的。”
“隻是這個女人……”劉二滿覺得自己從不認識這個女人,不知道合適不合適,自然多了幾分猶豫。當然,左左也打聽清楚了,劉二滿這些年熬過來不容易,兒子前年結婚,又把他的積蓄花得精光。劉二滿曾經感歎,生這麼一個兒子,就是老子欠他的,連骨頭也要榨出油來還債。就這樣過著日子,他對再組成一個家似乎沒什麼意識。當然,左左也不想耗時灌輸某種觀念。她直奔主題地:“放心好了,這個女人一定很適合您。我進行過方方麵麵比較,你們生活在一塊會幸福的。關鍵是劉叔才五十多歲,正是男人一個最絢麗燦爛的花季,也叫第二春。這好時光,您可別浪費了。再說沒一個家,也就沒有一個依靠,這怎麼行呢?將來老了,還得要有一個人相陪您左右。還有呐,愛人那事早已過去了,劉叔也該早點從陰影走出來,重新擁有一種幸福快樂的生活狀態,這也是逝者的願望吧。對逝者最好的紀念,就是生者能好好活著。劉叔,您說我說得對吧?”
“有道理。但這幾年,我對別的女人從沒動過心。”
“也許正是等著某個女人出現吧。”
劉二滿想了一下:“這種事還真得看一個緣。”
左左說:“就是呀。”
劉二滿終於有點動心地:“左左你認識這個女人?”
“不認識,不了解,我怎麼會介紹給劉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