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算老爺留宿在文姨娘那裏,您也不必擔心。”
負責彙報消息的春紅冷笑了一聲:“按時間來算,現在可是文姨娘坐月子的日子,之前她為了救六公子跳進荷花池,已經害得她身體大受損傷。前兒個李大夫來府上不是還說,文姨娘的身體非常虛弱,經過這麼一折騰,不嬌養個三年五載,她是甭想再懷上老爺的孩子了。所以就算老爺日日留宿在語華軒那又何妨,生不出兒子,她在咱們阮府的地位,就注定是個妾,這輩子都休想爬到夫人頭上來撒野。隻要夫人肯在老爺身上多下些功夫,像文姨娘當初那樣,懷上老爺的孩子,您還怕奪不回老爺的一顆心嗎!”
謝氏饒有興味地看了誇誇其談的春紅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春紅啊,你不愧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使喚丫頭,心思和想法果然夠縝密、夠細致。”
春紅福了福身,恭敬道:“隻有夫人在阮家立得住足,奴婢才能跟著夫人吃香喝辣,經過之前文姨娘差點被老爺抬成平妻這件事,奴婢算是看明白了,想在這棟大宅子裏站住腳跟,不多想些辦法,那是完全行不通的。”
謝氏咽了口茶水,眼角的餘光在春紅的臉上掃了兩下,嘴上沒再說什麼,心中則對春紅的言論冷笑不已。
這個賤丫頭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安份了,自從六公子夭折之後,她不止一次發現春紅在老爺麵前眉來眼去,做出一副下賤的樣子。
哼!想做第二個文繡繡,也得看看她有沒有命活到那一天。
現在阮家正值多事之秋,就算她想對付春紅這個小浪蹄子,也得等她把靜蘭風風光光嫁出阮府再做商量。
就在謝氏盡心竭力給自己的女兒籌備婚宴之際,已經被解除禁足令的文繡繡,一改往日對她的不滿和憤恨,竟然親自來到鏡月軒給謝氏賠禮道歉。
文繡繡的態度非常恭敬,一進鏡月軒大門,便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給謝氏磕了一個響頭,語氣無比真誠道:“夫人,妹妹以前要是有哪裏做得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妹妹繼續計較。這幾天,妹妹被老爺關在語華軒閉門思過,裏裏外外回想了不少從前的往事。咱們姐妹兩人在老爺身邊伺候多年,雖然平時有些小磨擦,但到底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日積月累,妹妹對夫人早就生出了真正的姐妹之情。雖然子浩死得有些冤,但命數如此,妹妹如今也不想多做強求。隻希望夫人盡快忘記過去的恩恩怨怨,咱們大家在一起好好的,以後互相扶持,互相照顧,你我二人開心,老爺看著肯定也會高興。”
頓了頓,文繡繡又繼續道:“而且再過幾天,就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嫁人的大日子,妹妹我雖然隻是府裏的一個妾,但隻要夫人一句話,就算讓妹妹赴湯蹈火,妹妹也心甘情願的。”
文繡繡這番話,真是讓謝氏對她刮目相看。
眼前這個跪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真的是剛剛死過兒子嗎?
謝氏打心裏不相信文繡繡是真心道歉,但阮振林就坐在旁邊看著,人家文繡繡都已經將姿態擺得這麼低了,她要是繼續拿喬,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隻會讓老爺對自己越來越反感,這樣一來,反倒成全了文繡繡這個賤人。
想到這裏,謝氏笑容滿麵地將跪在地上的文繡繡親手給扶了起來:“妹妹也真是的,你我姐妹多年,哪裏來的隔夜仇呢?快快起來,這大冷的天兒,地上怪涼的,你現在還在坐月子期間,萬一受了涼,傷到了身體,別說老爺心疼,我這個當姐姐的看著也於心不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