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錦宸臉上的膿瘡在阮靜幽的治療下暫時消失不見了,但他從娘胎出來時就帶著胎毒,將近二十年的蔓延和沉澱,身體裏肯定還殘存著餘毒。
如此一來,顧錦宸毫無懸念地被他的小娘子當成“練針”的頭號試驗品,之前阮靜幽為了掩人耳目,按照醫書上標注的人體穴位練習針灸,雖然理論部份她已經基本掌握了,可實際操作方麵她還是個一瓶不滿半瓶晃的半吊子。
很不幸地,身為她親親相公的顧錦宸,每天晚上都會被他的小娘子按倒在床,用她那完全稱不上熟練的雙手,拿著銀光閃閃的細針,對著他身體的穴位一頓“狂轟亂炸”。
雖然他經常因為她找不準穴位而被細針紮得眉頭直皺,不過被阮靜幽那注入了“靈力”的細針,確實讓他的身體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習武之人,通常都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非常了解,這些年受胎毒所控,每次練功之後,他多多少少都會氣血逆流、傷了元氣。
經過自家小娘子“亂七八糟”的一通治療,顧錦宸很是意外地發現,近些日子,他渾身的經脈好像突然開竅了似的順暢無比,就連經常給他當陪練的宋子謙和封易,他都能在短短幾個招式之下將他們踹翻倒地。
這個發現讓顧錦宸非常開心,為了證實他的身體是否正在逐漸恢複健康,他摘去麵具,換上一襲普通老百姓才會穿的長衫,故意將自己打扮得灰頭土臉的,跑到京城一家頗具盛名的醫館,請那裏醫術最高、又頗受老百姓信賴的坐堂大夫給他把把脈,查探一下他的身體還有哪些方麵有隱疾。
結果大夫把脈之後,沒好氣地翻了他一個大白眼:“你這沒病沒災地跑這兒來搗什麼亂,沒看到後麵一群病號等著瞧病嗎。快走快走,下一個……”
“也就是說,你覺得自己的身體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了?”
這天傍晚,阮靜幽像往常一樣,將房裏的使喚丫頭全都給打發出去,鎖好房門,摘掉顧錦宸臉上的麵具,興致勃勃地捏著一把小銀針準備在自家相公身上繼續做練習。
結果顧錦宸很不客氣地奪過她手中那把銀針收回盒子裏,對她道:“大夫說如無意外,我還有七、八十年的壽命好活,所以你手裏這些騙人的小玩意兒,以後可以不必用在我的身上了。”
阮靜幽嘴巴一扁,神情哀怨地道:“這怎麼能是騙人的小玩意兒?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治療途徑,在這上麵花費了多少心血?”
顧錦宸捏了捏她噘起來的小嘴唇,好氣又好笑地道:“開了一個芙蓉閣還不夠,難道你以後還想拋頭露麵開醫館?”
阮靜幽沒好氣地扒開他的手:“就算不開醫館,萬一哪天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出了什麼意外,你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著對方彌留於生死之間而放手不管吧,要是我直接用我手上的藥玉戒指給人治病療傷,我肯定會被當成怪物來看待的。”
顧錦宸在她頭上亂揉了一把:“你想得可真夠長遠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說著,她將被顧錦宸塞回盒子裏的那把銀針又抓了出來,眼巴巴看著他:“相公,這做人吧,知恩得圖報。你看,好歹我也治好了你的病,你能不能……”
“不能!”顧錦宸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這小女人肯定不知道,每次被她一雙小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按去,對他來講就是一種酷刑和折磨。
阮靜幽非常不滿:“你這個人真是太忘恩負義了,哼!你不給我當練針的靶子,我找子謙和封易去。你們幾個天天躲在聽雪閣練功,於個青、傷個骨肯定是家常便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錦宸一把撈進懷裏,懲罰似地在她嘴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記:“我不準你對其他男人做每天對我做的事情。”
“喂,我隻是想找個人練習……”
“不用練習,你的那枚戒指那麼厲害,被它浸泡過的銀針上留著神奇的藥效,隻要拿著那根針,隔著衣裳隨便紮就是……”
阮靜幽吃驚地看著他:“你在開玩笑吧?”
顧錦宸雙眼一眯:“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可是隔著衣裳隨便紮……”
“你隻不過想給自己找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治療途徑,大多數人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所以你管那麼多幹嘛?”
阮靜幽擰著眉頭尋思了一下,發現他說的話居然讓她無從反駁。
好吧,她確實對大夫這個職業沒什麼興趣,每天之所以會埋頭苦學,無非是給自己手上的戒指找到一個被合理運用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