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以為蘭貴妃耍了性子,實在跋扈得很,赫連湛本是心底惱怒而困惑,然而,越奴離席前唇角那一抹邪肆的笑意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赫連湛垂眸靜思,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恍然大悟之餘又有幾分苦澀和無奈,心裏低低笑罵一句,小妖精,連我都算計,垂眸望向還站著的夏如雪,“雪兒,落座吧,改日朕讓蘭兒與你賠不是。”
夏如雪一驚,急道,“臣妾畫技平庸,蘭貴妃不想臣妾相教也是情有可原,皇上莫要怪罪蘭貴妃。”
赫連湛眸底一柔,“朕自有分寸,無需擔心。”
夏如雪隻得低低應了一聲,回身落座。
一場冊封大典,幾段妙話插曲,卻在無形之中重新安頓了後宮秩序。
當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赫連湛沒有去蘭貴妃的芷蘭宮,而是留宿在了夏如雪的雪熙宮。
加上在冊封大典上皇上對唐貴妃、蘭貴妃、惠妃微妙的態度上,後宮之內,揣測紛紛,唐怡香無疑已從昔日的榮寵降低為眾嬪嗤笑的對象,對於一向不受寵的夏如雪卻在一夕之間榮獲恩寵,人們亦是議論紛紛,猜測皇上是否厭倦了新封的蘭貴妃的嬌癡,轉而喜歡得體高雅的惠妃,大典之後,宮廷畫師突然之間忙得不可開交,不為別的,隻因那些平日裏總是模仿著唐怡香的嬪妃們紛紛轉了方向,學起夏如雪的才情與高雅。
而這場風雲轉變的主人公,蘭貴妃,自大典之後便一直在寢宮休息,以身子不適謝絕眾嬪的拜訪,於是後宮內的人又眾說紛紜,說蘭貴妃恃寵而驕惹得帝怒,此刻被皇上軟禁於芷蘭宮深思。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連翹越來越沉不住氣,終於在再一次聽聞惠妃侍寢的消息後爆發,“娘娘,皇上怎麼回事,怎麼自從冊封大典之後,就沒有來看過你呢!”
越奴看著連翹怒發衝冠的模樣,哭笑不得,“果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連翹嘟起了嘴,“我還不是擔心娘娘嘛,後宮主子哪個不依賴皇上的恩寵來保全自己地位呢?娘娘才剛剛受封,皇上就已經這樣見異思遷了,以後還怎麼辦啊?”
“朕怎麼就見異思遷了?”清淡的聲音幽幽響起。
連翹麵色一白,慌忙跪下,“皇……皇上……”
越奴抬眸望去,隻見赫連湛一襲明黃的龍袞,青絲高束,俊美的臉龐隱隱透著一分低怒與不悅,心下微微一驚,趕緊起身,“連翹,你先下去吧,本宮與皇上有事要談。”
赫連湛挑起眉梢望著越奴,眉眼間盡是不悅。
越奴輕輕一笑,上前來挽赫連湛,玉指扣住赫連湛蒼勁的指尖,聲音輕柔而嬌糥,“怎麼,皇上難得來看臣妾,還要外人在不成?”
赫連湛心思敏銳,如何不知道越奴這是在為連翹開脫,然而酥香軟玉在懷,攪得喉嚨一緊,赫連湛想了想,還是揮了揮手,屏退左右,“你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