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嬤嬤這番指桑罵槐,氣得江婉柔等人花容失色。
看不過眼的阮靜幽突然冷笑了一聲:“既然宮裏是講規矩的地方,我倒是有些好奇,袁嬤嬤你怎麼還沒死呢?”
袁嬤嬤聞言一驚,皺著眉反問道:“三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靜幽嗤笑一聲:“不是你自己說的,皇宮規矩森嚴,輕則板子上身,重則人頭落地麼。袁嬤嬤這麼注重規矩,就該知道,當奴才的,在主子麵前就得唯唯諾諾,莫失了分寸。可袁嬤嬤剛剛一開口,就將府裏的幾位奶奶劈頭蓋臉痛罵了一頓,袁嬤嬤這樣囂張,難道不是犯了以下犯上的規矩,活該被扔到外麵一頓板子活活打死嗎?”
“你……”
早在自家郡主成親當日,袁嬤嬤就領教過這位顧三奶奶的厲害。隻是她沒想到,郡主麵前,對方居然也敢如此囂張放肆?
柳紅霓挑著嘴唇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弟妹可真是有趣,你現在好歹也是禦林軍副督統夫人,身份地位都在那擺著,跟一個使喚奴才置什麼氣?”
阮靜幽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郡主這話說得可有失公平了,你幾時看到我跟使喚奴才置氣了?是郡主的奴才當著大家夥的麵,一口一個規矩急不可耐地要給咱們幾個妯娌上一課,我正好借題發揮,順便問問郡主這個奴才剛剛那囂張跋扈的態度,算不算犯了宮裏的規矩,如果不算那怎麼都好說,這要是算的話,憑她剛剛跟府裏幾位奶奶說話的態度,被扔下去挨幾十板子一點也沒虧待她。大嫂,二嫂,你們說我分析得有錯嗎?”
江婉柔對柳紅霓沒半分好感,自然不會偏幫此人。她搖著羽毛扇給自己扇了扇風,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奇怪呢,郡主好歹也是宮裏出來的皇族子女,帶在身邊的奴才怎麼這樣沒規矩。”
倒是白霜霜,雖然她和柳紅霓都是顧錦清的妻子,可柳紅霓心計深、心眼多,再加上郡主的身份在那擺著,她隻是外省一個小官的女兒,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以前好歹還有丈夫的寵愛,自從柳紅霓進門之後,她連最後的籌碼也被人給奪走了。
為了避免日後給自己惹更多的麻煩,她慢慢起身,扶著額頭道:“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婉柔,靜幽,我想提前一步離開,回房間裏休息一會兒。”
江婉柔和阮靜幽知道白霜霜不喜歡惹事生非,就算兩人想為白霜霜鳴不平,但當主角的都不想將這場戲唱下去,她們當配角的也就沒必要再跟著瞎摻和了。
所以白霜霜起身的時候,江婉柔和阮靜幽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聲稱在這裏坐得時間確實有些久,風吹多了對身體不好,要跟著白霜霜一起走。
柳紅霓的眼中突然浮過一抹陰鷙,自從她嫁進麒麟王府,江婉柔、白霜霜和阮靜幽這三個賤人就抱成一團,合起夥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好歹她也是皇上禦封的昭和郡主,身份地位比這些人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豈能容忍這幾個肖小如此囂張地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她衝袁嬤嬤使了個眼色,袁嬤嬤立刻會意,在幾個人經過的時候突然伸出一條腿,狠狠絆了白霜霜一下。
袁嬤嬤這一下絆得很有技巧,動作幅度雖然不大,卻讓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白霜霜向前踉蹌一下。為了穩住自己的腳步,匆忙之間,她一把扶住石桌子,可是由於動作太大,桌上擺好的杯杯碗碗被她支出去的手臂碰倒一片,一杯剛剛被倒進杯子裏的茶水也在她的力道之下被甩了出去,潑了柳紅霓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