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金珠寶的眼底劃過一抹懾人的冷意,他憤恨地抓起一把黃豆,對著剛好從樓下經過的一個倒黴蛋狠狠摔了下去。
隻聽“嗷”地一聲慘叫,金珠寶下意識地往下瞧了一眼,意外地發現,剛剛慘遭黃豆襲擊的不是別人,正是麒麟王那個賭鬼侄子,顧錦禾。
說起這個顧錦禾,絕對是麒麟王府一個奇葩型的存在,標準的賭徒,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躲在堵坊裏,不輸光身上的銀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要說這顧錦禾有多壞,其實他也不壞,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無論家人怎麼勸阻,始終改不掉他好賭的毛病。
金珠寶相信,如果顧錦禾是麒麟王的親生兒子,就算活活打死對方,麒麟王也絕對會把這個混球教育成材。
可問題是,顧錦禾是二老爺府上唯一一根獨苗,爹娘寵著,老夫人護著。時間長了,麒麟王也懶得再把多餘的心思用在這個沒用的侄子身上,反正你們西府有錢就給兒子拿去賭,賭輸了也是你們西府的事,跟東府這邊完全沒關係。
老夫人樂意接濟可以偷偷接濟,指望麒麟王妃挪用帳房的銀子給這賭徒往賭坊裏扔,做夢去吧。
被一把黃豆揍得滿頭金包的顧錦禾捂著腦袋破口大罵:“哪個王八蛋扔的黃豆,報上名來,看小爺我不抽死你丫的。”
顧錦禾跳著腳罵街的樣子一下子把心情很是不好的金珠寶給娛樂了,他正興致勃勃地趴在窗口看熱鬧,這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非常奇妙的念頭……
昨天和阮靜幽回阮府的時候,大概、彷彿、隱約、好像聽到阮靜如那個蠢貨,明天要去法華寺上香……
想到這裏,金珠寶趕緊將自己仔細打理了一番,臨出門前,還從箱子裏掏出了一塊白色的麵紗罩在了自己的臉上。
經過剛剛那麼一折騰,天色算是徹底擦了黑。芙蓉閣樓下正在跳腳罵街的顧錦禾見自己罵了半天,卻根本就沒人來理他,他沒好氣地呸了一聲,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轉身之際,竟然和一個軟玉溫香、並戴著一塊白色麵紗的姑娘撞了個正著。
“哎呀!”
麵紗姑娘金珠寶嬌嗔一聲:“這位公子,你走路怎麼不帶眼睛啊,剛剛那一下,撞得人家胳膊好疼啊。”
這女人罵人有兩種,一種是真正的破口大罵,而另一種就是含嬌帶嗔,表麵看著很生氣,其實心裏一點不生氣,金珠寶那“哎呀”一聲,就是典型的第二種。
顧錦禾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撞上了一位姑娘,雖然天色有些黑,但從姑娘的身形和聲音來判斷,這姑娘的容貌肯定如花似玉,美麗非凡。
顧錦禾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雖然家裏還沒正式娶妻,但侍妾已經有了好幾個。說是侍妾,其實就是爹娘花二兩銀子給他買回來的使喚丫頭,平日裏給他暖床、陪他睡覺的玩物。
好歹他也是麒麟王的侄子,按爹娘的打算,是準備給他挑一門家世背景都不錯的媳婦當他未來的正妻。可他好賭的名聲已經在京城傳爛了,正經人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他,普通小戶人家的姑娘他爹娘又看不上,以至於顧錦禾早就過了弱冠之齡,卻始終沒能正經八百娶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