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趙若瑤一氣之下離開大閻,直接回了雲國。金珠寶死皮賴臉追過去,賠了無數禮,道了無數歉,總算把趙若瑤這位小姑奶奶給哄快活了。
金珠寶本來想著,隻要把趙若瑤哄開心了,就能把人給帶回大閻,從今以後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結果他忘了趙若瑤是雲國帝後心中最寵愛的女兒,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就這麼跟著男人跑了。
更何況金珠寶還是一個油嘴滑舌,年紀又比趙若瑤小兩歲的小屁孩,讓女兒嫁給這樣的男人,那不是開玩笑嗎。
於是這兩年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金珠寶厚著臉皮賴在雲國,出了不少風頭,幹了不少大事。大概半年前,他終於打動老丈母娘,也就是他的親姑姑,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裏,抱得美人歸,正式跟趙若瑤締結連理。
可惜雲國皇上和皇後舍不得女兒遠走他鄉,迫於無奈,金珠寶不得不陪著媳婦繼續在雲國那邊耗著,直到大閻朝的李太後過大壽,金珠寶才終於找到藉口,帶著妻子風風光光重返大閻。
金珠寶的身影剛剛出現在金華殿的那一刻,迎麵便飛來一個酒杯,差點把他砸了一個趔趄。
他本能地接住那隻酒杯,厲斥一聲:“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把酒杯往小爺頭上砸?”
人群中顧錦宸哼了一聲:“你還有臉回來?”
看到顧錦宸的那一刻,金珠寶立刻諂媚討好,甜甜叫了一聲:“哥,兄弟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他這聲哥,叫得真是一點都不虧,當今皇上膝下唯二的兩個兒子,一個是顧錦宸,另一個就是金珠寶了。
對於大閻朝這邊的那起動蕩,金珠寶雖然沒能親身經曆,但顧錦宸已經在信中交待得非常清楚。雖說兩人不是一個娘生的,血濃於水,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金珠寶那聲哥剛喚出口,德禎帝的俊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當初他同意顧錦宸的提議,將金珠寶封為明親王,隻是想迷惑眾人的視線,來掩飾顧錦宸才是真正皇室繼承人的耳目,說白了,金珠寶隻是德禎帝手中的一顆棋,他從來都沒想過要認下這個兒子的。
更何況無憂現在已經醒了過來,要是被無憂知道當年他酒醉之後犯下大錯,跟別的女人生過一個娃,無憂還不被他的背叛行為給活活氣死。
想到這個結果,德禎帝就對金珠寶心生厭惡,恨不能這個礙眼的家夥趕緊在他眼前消失。
隻是沒等德禎帝開口趕人,就聽鳳無憂道:“這位就是廷越的弟弟,廷昱吧。”
早在兩年前,閻烈就跟她老實交待,世上還有金珠寶這麼一號人物,他當時心裏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整天提心吊膽過日子,倒不如老實交待事實。反正金珠寶也“嫁”去雲國當倒插門女婿了,隻要對方一輩子不回大閻,他就可以一輩子眼不見為淨。
鳳無憂當時聽了之後並沒發表什麼意見,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閻烈平日像隻笑麵虎一樣腹黑又陰險,在鳳無憂麵前絕對是一隻忠犬。鳳無憂不提不念,他也不敢主動提這個話茬。沒想到金珠寶這個不懂眼色的,居然在兩年之後蹦躂回來了,這讓德禎帝怎麼能不窩火。
金珠寶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殿上幾個長輩可都是大閻朝的權貴型人物,他先是拉著自己的妻子給李太後行了個大禮,接著又跪倒在皇上和皇後麵前行禮問安。
鳳無憂細細打量了金珠寶一眼,笑著道:“倒是個漂亮的孩子,仔細看,倒是跟皇上有五分相似之處……”
德禎帝趕緊解釋:“無憂,朕根本沒打算認他當兒子,在朕的心目中,世上最重要的人,隻有你跟廷越……”
鳳無憂嗔怒地瞪他一眼:“你怎麼能這樣不負責呢,既然廷昱是你的親生兒子,就該對兒子盡到撫養的義務,你這樣做父親,就不怕寒了孩子的心。”
德禎帝驚惶地道:“你……你不生氣?”
鳳無憂地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呃……”
鳳無憂麵帶笑容道:“皇上,既然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就要好好珍惜眼前人。臣妾聽靜幽說,她還沒嫁人那會兒,沒少得廷昱的幫助。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廷越身邊也需要忠心的幫手,他們這一代兄弟姐妹甚少,難得他們兄弟感情不錯,這也是老天爺賜給他們兄弟的福份,好好珍惜,總不會錯的。”
金珠寶頓時對這位傳說中的鳳皇後充滿好感。
鳳無憂又看了一眼金珠寶身邊的趙若瑤:“這位就是雲國的若瑤公主吧。”
趙若瑤趕緊上前行禮:“皇後娘娘萬安。”
鳳無憂笑道:“本宮可是你的親舅母。”
趙若瑤雖然早就知道鳳無憂的身份,但看著眼前這位尊貴的皇後,那張臉比自己還要稚嫩,那句舅母她說什麼也不好意思喚出口。
看著大大小小一群兒孫歡聚一堂,李太後從頭到尾都笑得合不攏嘴。
顧錦宸雖然一上來就拿杯子砸了金珠寶一記,但兩人可是親兄弟,彼此間自然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對方說。
阮靜幽等人也都湊了過來,問趙若瑤這兩年有沒有再犯那個毛病,趙若瑤滿心歡喜地道:“多謝表嫂,我的病已經全好了,倒是表嫂,還沒能親口恭喜你,居然坐上了大閻朝太子妃的位置。這兩年我跟廷昱在雲國對你們真是萬分想念,隻是我父皇母後不肯放人,拖到現在才回來見你們,真是罪過罪過……”
阮靜幽笑道:“快別這麼說,能看到你跟珠寶共結連理有個好結果,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禮物了。”
說著,她哀怨地瞪了金珠寶一眼:“有沒有給你幾個外甥準備見麵禮?”
金珠寶道:“錯了錯了,是侄子,不是外甥……”
“哼!我管你是侄子還是外甥,要是禮物太薄,我就讓我相公揍得你滿地找牙……”
“阮靜幽,你怎麼還是這麼暴力?”
“該死的金珠寶,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姓,別忘了我可是你嫂子……”
眾人喜笑顏開,歡聚一堂,同時將李太後這場生辰宴,推上了一個新的浪潮。
幾年之後,已經成為三個孩子母親的阮靜幽,從她相公那裏聽來了一個消息。當年遠嫁漠北的柳紅霓,這幾年在漠北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浪,她先後跟漠北不少男人有染,被漠北皇帝抓奸在床,當場就被執行了絞刑。
阮靜幽不禁感慨,這柳紅霓還真是一個不肯安份的主兒,明明都已經嫁了人,還敢背著自己的男人搞三撚四,漠北皇帝隻是對她執行絞刑,而沒有對她五馬分屍,這還真是便宜她了。
德禎三十五年五月初一,在皇位上坐了整整三十五年的德禎皇帝,終於對外宣布退位,將皇位交給太子閻廷越。閻廷越隻在皇位上坐了三天不到,便再次對外宣布退位,正式將大閻江山交給他的長子閻承祺。
閻廷越為什麼這麼急著將皇位移交出去,主要原因有三點,第一,他媳婦不樂意讓他坐上那個至尊之位,她寧可一輩子做他身邊的太子妃,也不願意有朝一日成為大閻朝的國母皇後,身份越高,規矩越多,她隻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過輕輕鬆鬆的快活日子。
至於第二,皇太孫閻承祺已經年滿十六了,閻廷越打著一心為兒子著想的幌子,很高調的宣布,他這麼做,隻是想鍛錬兒子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適應帝王的生活。
第三個原因,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閻廷越跟他媳婦過夠了宮廷的富貴生活,兩夫妻早就計劃著等子女們都長大成人可以獨立自主的時候,放下手中的一切,攜手遊天下,去品嚐更新鮮、更美好的未來。
於是,被無良爹娘強行推上皇位的皇太孫閻承祺,就在他各種“極品長輩”的陷害下,正式開始了他的統治生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