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玨一怔,微微有些狼狽,“那……那是個意外!”
越奴覆下臉龐,唇角的笑意漸漸凝結,“意外?”
唐玨沒有留心越奴的變化,冷厲的眸光籠上一層類似悲傷的迷霧,“是她先背叛了我,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趨炎附勢、離開我的下場是什麼!”
越奴靜靜望著膝下金色的沙漠,低低道,“你因為沒有得到她,所以,就要陷害她,逼著她去死?”
唐玨猛然抬起頭,癲狂道,“我沒有逼她,是她自己要死的,是她自己活膩了要替那個雜種頂罪的,段家是什麼身份,是她那樣低賤的人可以惹的嗎?是她自己犯賤,自己找死!”
緊握的拳頭泛著蒼白的關節,越奴緩緩站起身,覆下的長睫遮去了眸底所有光芒,隻有淡得不便喜怒的聲音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和幽寂,“你就不怕那個雜種會來找你,為她母親報仇嗎?”
唐玨一滯,沉聲咬牙道,“怕?我怕什麼?當年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場,她若是想報仇,要報到何年何月!”
越奴輕輕抬起臉,陽光清灑在她清麗的容顏上,卻莫名帶著冷戾的氣息,“可惜,她有的是耐心一個一個找過去。”
唐玨終於感覺到越奴的反常,皺眉望去,卻望見她唇角美得驚心動魄的笑意,不由心底一沉,莫名地心驚,“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越奴冷冷笑著,澄澈的眸底不複溫柔,隻有一片陰沉沉的狠厲,“唐玨,你就未曾懷疑過,為什麼你正愁怎麼才能讓唐怡香受寵時,就出現了提供你上好蠶絲的姬當家,而又那麼剛好,她手下有一個設計巧手?當你想要背離皇上,投奔太後的時候,璿璣所設計的衣服就出了紕漏,導致你要如此逃亡?”
唐玨怔怔,張開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指尖顫顫,渾身止不住地戰栗,“一切……一切……都是你……你策劃的?你……你……你到底是誰……你……”
越奴抿唇一笑,鬼魅的瞳仁在陽光下泛著鬼魅的光芒,分明是魅惑人心的笑容,卻讓人瞬間寒厲了心,“我叫姬越奴,姬蘭心的姬,江越奴的越奴。”
耳畔仿佛又響起那個女孩含笑卻寒戾無比的聲音,“越奴絕不會忘記各位今日的種種款待,他日,必將加倍奉還。”加倍奉還,加倍奉還,唐玨隻覺脊背一陣逼人的涼意,一顆心驚懼地顫抖起來,她真的回來了,姬蘭心的女兒,江越奴,回來了!那樣處心積慮策劃的計謀,那樣狠厲冷絕的手段,眼前這個冷冷笑著、睥睨著整個世界的女人,真的是當年那個一無所知的江越奴嗎?即使是……即使是,又如何?再怎麼狠,也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女人,就隻能屈服在男人身下!
唐玨仰頭癲狂大笑,隨即垂眸望向越奴,紅腫的眼睛泛著血絲,仿佛癡狂了一般,“報仇?小騷娘們,你的報仇還不是屈身在那狗皇帝身下,賣身求利嗎?你跟你娘就是一路貨色!好,當年我得不到你娘,今日我就要好好嚐嚐你的滋味,然後叫你去地下與你娘相會!”說著伸開大掌向越奴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