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忽然有幾種流言在江南肆虐,短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江南各地。
流言說闖賊已經攻進了北京,崇禎皇帝已經殉國。也有流言說崇禎皇帝並沒有殉國,已經帶著太子逃了出來。還有流言說崇禎皇帝卻是殉國了,但太子已經逃到了南京。
不管是那種流言,都說明了一件事,遙遠的北京卻是出了問題,這大明的天恐怕要變了。
宋立本從杭州回來,報告了此行的經過後,便把聽到的流言說給任思齊聽。說話的時候深色激動,卻有著隱隱的期待。亂世即將到來,正是英雄奮起之時,他盼望著跟著任思齊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對於已經發生的事,和即將發生的事,任思齊心知肚明。對於這些流言任思齊根本不感興趣,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朝廷的獎賞什麼時候才能下來,他什麼時候才能當上舟山參將。隻有當上舟山參將,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掌控舟山,很多布局才能一一開展下去。
到底是底蘊太淺啊,以任思齊現在的人脈,頂多能夠到杭州,而舟山參將的任命,需要得到南京兵部的認可,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等待了。
在岑港這些天任思齊也沒有閑著,春絲已經下來,每天都有絲農從對麵的大陸來到岑港。
岑港原來的絲商錢掌櫃在任思齊的打壓之下,已經沒法和任思齊競爭,他的店鋪中的貨物和銀兩被海盜洗劫一空,最後都落到了任思齊手中,而常熟錢家的援助卻遲遲未到,他就是想和任思齊爭奪生絲也有心無力。
至於其他的商鋪掌櫃,他們大都是寧波本地人,得到了背後的東家許可,不得再與任思齊爭執。
大家都是同鄉,好歹要講些情麵,任思齊也算救了他們的性命,保全了他們的店鋪,損失的那些貨物就當作是給他的謝禮。
其實這些商人之所以妥協,還是因為任思齊的巡檢官職。岱山巡檢,也就相當於後世的派出所長。這麼個小官雖然不大,卻很重要。因為岱山就位於岑港的北麵,正好卡住杭州灣的出海口。所有的走私海商,船隻基本都得走岱山附近水域,若是惹惱了任思齊,他完全可以以查抄走私的名義緝拿各家海船。而以任思齊現在的實力,他完全能做到這一點。
大家都是為了求財,能合作當然要比相互衝突的好。岑港雖然不太大,容得下一個任思齊。
岑港每一個商鋪的背後都代表著寧波的一個士紳,任思齊當然也不願和他們撕破臉。得罪了所有人的結果隻有一個,他的勢力永遠也無法登上大陸,那樣的話就隻能去做海盜了。
和大多數商家達成和解後,任思齊的勢力算是正式登陸岑港,以齊雲商號的名義開始做起了生意。不過他的生意僅限於生絲,像綢緞棉布鐵器茶葉不能再收購。不過生絲是海外貿易的最大宗貨物之一,能壟斷岑港的生絲生意,對任思齊來說很是滿足。
至於原來的生絲商錢掌櫃,已經被大家完全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