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元甩甩腦袋,把提醒王鼇永注意的念頭甩到腦後,喝令著手下快速前進,好盡快遠離河岸。離河岸越遠,就會越安全。
“爹爹!”路邊一處茂密的草叢之後,李鼎眼中充滿了淚水看著路上騎著高頭大馬的父親李士元。
加入岱山軍兩個多月,李鼎現在已經是岱山軍的小旗,因為是山東本地人,熟悉山東地形,他便被派為哨探,專事查探清兵的動靜,在李鼎的身後,跟著他屬下的五名士兵。
沒想到鐵骨錚錚的父親竟然降了滿清,這讓李鼎心中很難接受。看著馬上父親的背影,李鼎眼中流下難過的淚水。
“報,督帥,前麵木橋坍塌,所以李參將剛剛率隊涉水過河而去。”一個清兵跑到王鼇永馬前,報告前麵發生的事情。
“為何不整修木橋?”王鼇永皺起了眉頭。
“回督帥,河水甚淺,剛過膝蓋,完全可以涉水而過。”
這樣啊,確實沒必要搭橋,王鼇永點點頭,下令全軍涉水過河。
火熱的太陽掛在東南的天空,走了一個多時辰的清兵早已汗流浹背,王鼇永命令剛下,他手下的士兵“嗷”的一聲,紛紛向著河水撲去,跳進清澈的水中,雙手捧著河水,飲了個賊飽,把臉沒入水中,舒服的渾身直打顫。
看著手下放浪形骸的樣子,王鼇永搖搖頭,卻也沒有太過幹涉。一剛一柔,方是領兵正道,沒必要時刻約束他們。
看見清澈的河水,後麵的清兵也加快了腳步,好趕到河邊好好的涼快一番。
一時間,河岸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河水裏也站滿了清兵,他們笑鬧著,脫得赤條條的往身上潑水,喧鬧的聲音遠遠傳播開去。前鋒軍的安然而過,讓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
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轟隆聲突然傳來,壓過了數千清兵的喧嘩,剛過了河水的王鼇永停止了往臉上潑水,愕然抬頭,就看到一股巨大的水牆正沿著河道從南方快速而來。
“敵襲!”一個念頭在王鼇永心中升起,慌忙站起身子,奔爬著向河岸而去。
還未等他爬上河岸,一丈多高的水牆越過了木橋橋麵,兜頭向他罩了下來。
“啊!!!”巨大的恐懼從心中升起,王鼇永一把抓住了戰馬的韁繩,緊緊的抓在手中。
水牆來得快,消失的也快,很短的時間便越過了木橋,翻滾著向下遊而去,帶走了無數正在河中的洗涮的清兵。
王鼇永和戰馬被浪峰卷入河中,喝了一肚子的河水,好容易才從河水中露頭,拉緊了韁繩,抓住戰馬的毛皮勉強從水中露頭,回頭望去,他統帥的大軍被巨浪卷入河中將近一半,另一半的士兵正驚恐的站在岸邊,呆呆的看著肆虐的河水。
而喊殺聲正從河東響起,一大股明軍手拿著武器呐喊著向河岸殺來。
完了!王鼇永腦中閃過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