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質在手(1 / 2)

小院隻有兩間房,一間給了小妹雲娘住,賀逸錢隻得與蘇文慧母女住一間,這可樂壞了二妞。

“我去給爹拿枕頭。”見床上少了個枕頭,二妞掄著小胖腿跑到對屋,直接抱走床上的一支枕頭,轉身才見著慕炎在床邊,盯著她看,就噘了嘴,睜著可憐巴巴的大眼睛與他對視:“這是我爹的。”枕頭是決不鬆手。慕炎把臉撇開,她就一溜煙的跑了回來,搖搖擺擺的自己爬上床,將枕頭擺好,她自己的小枕頭就擺在中間。

蘇文慧可真的愁死了,來回不停的踱步,恨不得一把搶過枕頭:二妞怎麼會有這麼個傻爹,人家兄弟奪江山,關他什麼事?居然被拐去給人當槍使。

那個賢王連影都沒有,至今還不知道貓哪呢,指望的上嗎?更何況現在新帝最怕的還不是賢王,而是莫名消失了的姚家軍,萬一被查出姚家軍大當家是誰,這要牽連多少壓根就沒見過刀劍,跑都跑不掉的族人?她才穿到這兩個月,可不想被拉到斷頭台上,一刀哢嚓了。

怎麼阻止他,不讓這滅門慘劇發生呢?

看著二妞忙碌的不亦樂乎,蘇文慧既妒又氣:“你爹的枕頭就擺地上。”

二妞立即轉身,眨著小鹿眼望著蘇文慧:“娘,床很大……”

賀逸錢此時衝了涼,輕鬆的走了進來,看得出,他很高興,臉上帶著難得的迷人笑容,讓蘇文慧恨不得上前給他一拳,全家上下都快被他害死,他居然笑得出來?

二妞張開小手,高興的撲過來要他抱:“爹。”

他在蘇文慧瞪視下,接著二妞,坐在床沿,輕聲道:“你娘不高興了。”

二妞輕輕點點頭,又向蘇文慧張開手臂:“娘……”蘇文慧生氣的把把臉轉開:都要被他害死了,還粘著他作什麼?

二妞窩在賀逸錢的懷中,低頭噘著嘴,睫毛上有點濕濕的,一眼一眼的瞄著蘇文慧,那委屈的小模樣,揪著人心疼,蘇文慧歎息一聲,在她麵前蹲下:“娘不是生你的氣。”

“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放心好了,我的祖籍與姓名都被改動過,沒人查得到這裏。”罪魁禍首似乎猜到她擔心什麼,抬眼望著蘇文慧,一臉的不以為然。

他的身份,隻有孔敬幾人知道,而他們都是灑血為誓,至死效忠與他的親信。

“今日查不出,明日呢,後日呢?你當帝王身邊都是庸人,傻子嗎?”蘇文慧站起身,顫抖的聲音壓得極低,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命,上輩子夠倒黴的了,這輩子居然更倒黴,這麼個千年難遇的破事,都能讓她撞上——有見過哪家連‘朝廷’兩字都不識的鄉裏人,被扣個謀逆的罪名,滿門抄斬的嗎?

“真到到時隻要我死了,便能保一族平安。”賀逸錢象聊隔壁家的事一般輕鬆。

蘇文慧覺得他這話說得可笑,暗嘲一聲,氣勢凶凶的壓低聲音斥喝:“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懂不懂,隻要有人知道我是你媳婦,這是你閨女,我們就跑不掉,你活著,你那群土匪親信還知道聽你指揮,不輕舉枉動,你要真死了,他們這下怎麼個亂法還不知道呢,誰理我們死活,這件事不解決,你不準死……”

賀逸錢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嬌滴滴的鵝蛋臉上,微蹙著籠煙般的眉,紅豔的香腮,因氣惱而微微鼓動,瓊鼻光滑直隆,濕濕潤潤的冒著汗氣,怒視著他的晶瑩的杏眼,如朗星清露,盈盈漣著水光。櫻桃粉唇張張合合,楊柳身段輕輕嫋嫋,著實撩人。

“你究竟有沒想過,接下來該怎麼做嗎?”蘇文慧覺得她要插手這件事,不能不聞不問坐以待斃。

賀逸錢將女兒放在床內側,自己在床邊躺下,留了個位置給她:“夜深了,睡吧。”

蘇文慧隻當他是搪塞,氣得徹底沒了脾氣,回過神來才想起,他要打地鋪:“你怎麼睡那裏?”用下巴指了指地麵。

賀逸錢的臉沉了三分,眯眼瞪看的她,就是不願起身,看得蘇文慧有些膽顫,現在自己的小命攥他手上,不能太強硬,萬一把他惹毛了,不顧一切的胡作非為,那後果……

今晚上怎麼睡,成了當下擺在眼前的最大難題。

二妞一直往外挪到自己的小枕頭上:“娘睡裏邊,二妞睡中間,爹睡外邊。”一口氣把今晚各自的位置定下。

這倒解決了蘇文慧的難題,她當場附議,二話不說先躺到二妞裏邊,盯著賀逸錢,用眼神警告他不準亂來,她還在氣頭上呢。

賀逸錢雖然失望,也算是寬了心,在蘇文慧喝令下,嘴角帶著一絲弧度,乖乖閉了眼,數月的疲憊,讓他不久便漸漸沉睡,這一晚,是他睡得最安穩舒心的一晚,他在回家的第三晚,便能與媳婦同床共枕,比他想象中,已經順利許多,雖然此時有二妞在,他們之間也隻能是同床共枕罷了。

最高興的是二妞,一手捥著你爹的手臂,一手抓著娘的衣裳,一會兒腳翹在爹的肚子,一會兒手抱著娘的脖子。

蘇文慧盯著賀逸錢看了許久,先是提防,等他睡熟了,便是欣賞,欣賞夠了,又想起他的那些倒黴事,輕輕拿開二妞的手,悄悄坐靠在床頭,繼續為不知什麼時候降臨的滅門之災擔憂:怎麼才能讓這個禍事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