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夜麻煩(1 / 2)

哄著兩孩子先後睡著,蘇文慧輕聲問:“今日可還順利?”

“很順利,明日,那條道上便都會知道,有商隊從那經過,與杜山寨惡鬥了一場,竟然保住了商貨銀錢。”賀逸錢側身,壓低聲音笑答道:“到時自然會有人想趁商隊元氣大傷,討個便宜。”

“得了多少?”蘇文慧興奮的問。

“三千二百兩銀子,四百多貫銅錢。”賀逸錢似乎有些困意,原已經閉了眼,聽她問,又睜開眼一五一十的詳說了:“庫房還有不少糧草、布匹等,想來是往年的商貨,隻是一時搬不走,暫留著吧,我讓他們先砍些木頭,到時讓連鏡在那不遠,買三四百畝地荒地建茶莊子,想來不會花上多少錢。”

賀逸錢命杜山寨種桑茶,到時再讓連鏡向知州衙門買下,離杜山不遠的荒地,明麵上看,連鏡僅占了那片荒地,實則占了整片杜山及山上的寨子。

“這樣最好,外人由山腳望去,隻能看到連鏡的茶田,看不出名堂來,隻是杜山寨從此不得再劫貨了,否則連鏡的茶田在那就太唐突了。”蘇文慧對這計劃很滿意:“到時數千畝桑茶園子,不知是何等景象。”腦海中浮現出一望無際的綠油油一片,不由的笑了,她如今成了打劫山賊的地主婆,這種別人幹活她點錢的日子,也挺好的,想著,頓時來了精神,悄悄移開些二妞的手,坐起身,越過二妞與賀逸錢,下得床動去。

“做什麼?”賀逸錢不解的問。

“我要記下。到時才知道咱們有多少錢,該怎麼用。”蘇文慧邊穿鞋子邊答道:“接下來進出都是要大本錢,賬不做清,日子怎麼過?”

蘇文慧有兩本賬,一本是記她自己租在成材家的鹵味作坊,聚福樓、聚全樓的抽頭,及賣香膩子得的賬,這些是她自己的貼己。另一本則是姚家軍,如今算是賀家軍們的進出賬,她自動自覺的記起這本賬,省得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會餓死。

賀逸錢撂著床帳,略有所思的望著她摸黑點燈、找帳本,手忙腳亂,燭光映襯下,不失往昔的柔美,而眸中,則多了一抹靈性與自信,不再似往日那般逆來順受。

賀逸錢微微顰蹙眉頭,沒有曆劫如何化蝶?正如他一般,如果不是這四年的征戰,朝廷監軍的爾虞我詐,時時在生死邊緣的徘徊,他如今依舊還是那個無論遇到何事,都嘻嘻哈哈的憨厚少年吧。

突然手臂被蘇文慧一拍:“你開著帳子做什麼,蚊子都飛進去了,它們最愛叮孩子,黑燈瞎火又不好找。”說著,看了看帳子裏,拿起蒲扇在二妞與慕炎身上各趕了幾下。

“你躺下,我來。”賀逸錢起身,讓蘇文慧上床躺好,自己將帳子全部掛起,用拂塵趕過一遍,這才又放下。

賀逸錢躺下的那一刹那,隻覺忽然頭暈目眩,冷得刺骨,四肢百骸隱隱作痛,頓時神色俱變,心裏暗道不好,這寒毒近一年未發作,忘了軍醫切不可受寒過甚的叮囑,想來是連夜淋著暴雨回來,引了體內寒毒發作,那碗薑湯已經太遲了。

咬緊了牙,一頭栽倒在枕上,不消片刻,全身火燒一般熱得發紅,他卻感到冷得發抖,無力的問蘇文慧:“有酒嗎?加薑片,熱一壺……”

蘇文慧瞪了他一眼:“這麼遲了喝什麼……”卻覺得他全身發顫,連忙起身探了探他的體溫,猛得坐了起來:“你怎麼會……”聲音大的險些吵醒孩子。

賀逸錢已經昏沉沉的說不了話了,蘇文慧搖了他幾下,竟然隻是皺眉咬牙□□兩聲。她也一下子沒了主意,她不懂醫,不知道燒成這樣能不能用薑酒治,披了衣裳,先到廚房打了盆熱水給他敷上,不想濕巾剛碰著他,他竟然難受得全身抽搐,蘇文慧趕緊拿下濕巾,衝到對屋敲門:“雲娘,雲娘……”

雲娘進屋看了他的情形,不由的落了淚:“謙哥哥,這……對了,酒,所有的酒都拿來,要隔水熱,最好用酒泡澡……”

她有聽姚敬業提起,賀逸錢三年前因刺探北戎軍情落入寒冰湖,回營後得了場寒病,而當時派來的監軍,正好中還未登基時的寧王幕僚,千方百計想除了這個鬼麵將軍,不知怎麼得了他的方子,在其中添了味人中白,藥童照方抓藥,以至他身上寒毒不但久驅不散,反而越積越甚,若不是姚敬業叫人從京裏快馬綁了位再世華佗來,隻怕不到十天就已經喪了命。而在賀逸錢的寒毒被驅散,漸漸轉好時,這位神醫卻在采藥時,莫名的死了,自今他的死因都是個迷。之後賀逸錢隻要太過受寒,他的寒症就要比別人更甚,好在姚敬業與賀逸錢都留有神醫之前開的藥方子,病發時用上,那寒毒來的快,去得也快,可如今這方子,隻有賀逸錢自己知道。

立在門口的小妹,聽到雲娘的話,擦著淚轉身跑去了廚房。

蘇文慧則與雲娘,一人抱起一個熟睡的孩子,將他們抱到對屋睡。而後蘇文慧趕去廚房幫小妹,將籃子裏所有的薑都倒在案板上:“你哥之前說過,要加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