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寨派去杜山寨遊說的,是伏虎寨的當家屈由與姚家軍軍師陸辰,屈由與杜二海是相看兩相厭,屈由嫌杜二海看著心貪卻膽小,一兩銀子都想劫,一根草繩都能嚇跑他,杜二海嫌屈由窩囊沒出息,幾年了,也不見他劫著一票,竟啃老本過日子,兩人客套暗諷一番後,隻有陸辰說得開話:“如今大輝的錢財都往北戎送,誰得日子都不好過,連著我們這行當,也沒了收成,若不聯起手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何過的?”
杜二海拍得一聲,憤恨道:“明明已經攻下他們三座城池,眼看著就要深入腹地,卻出這等破事。”這幾年戰亂連年,人力、物力都要往北邊送,戰死的餓死的不計其數,眼看要打贏了吧,卻突然退了兵,退還北戎的城池,雙方結為友好之邦不說,新帝還讓兵士解甲,北戎要什麼便給他什麼,這不是等著更挨一次打嗎?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誰叫姚大將軍那個時候大逆不道,幫著賢王篡位呢,唉!”陸辰故意道:“如今世上無再無姚家軍,還怎麼打得過北戎……”
杜二海聽這話,心裏就不自在,不屑的瞧了眼屈由,伏虎寨上下都是窩囊沒膽氣的牆頭草,難怪他寨子裏人那麼多,也不見有什麼出息,
便出口打斷陸辰:“行了,咱一條道上的兄弟,有沒好怕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是誰篡位?依我看,姚家軍裏定有內奸,否則就單憑那位鬼麵大統領,單槍能挑下北戎第一勇士,□□一擲,就能將北戎的戰旗打下,姚家軍怎會對付不了寧王派去的軟腳蝦?”
他越說越為姚敬業姚謙感到不值,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前幾日前來劫他山寨子的那個麵具頭領,□□出手一擲,便擲下他的號旗來,心中既佩服那人的眼力與功夫,又恨他劫去自己的老本,而自己卻沒那個本事,莫非那人與姚家軍有什麼關係?
陸辰冷笑一聲,似乎也瞧不上杜二海:“嗬,杜當家此時倒是大義凜然,聽說杜當家曾劫過鄭知州家人的商隊,卻又放了他們,這是為何?”
“你……”杜二海被他揭了短,臉上是百般顏色,憤恨的站起來,又無奈的坐下,咬牙道:“我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官府多少人我多少人?何況他們定是有備才走這條道,我若打得過他,還聽你在這廢話什麼?”
陸辰笑道:“也對,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要大當家願和我們山寨合作,利用這些個山地生財,當然,我們會派人指點諸山寨生財之道,讓大夥從今吃好喝好、遍身綾羅,不再過這等損陰德的日子。”陸辰撫著胡須,祥和愜意的道。
杜二海聽蒙了,他可是啥也不會,就會這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買賣,還能做什麼?可陸辰說的話,又與那個麵具頭領說得相似,那個頭領還說不久來收木材,而他要利用這山地生財,這擺明了都是明著搶他……
杜二海心裏百般不解,萬般不甘,可麵上卻不好表現出來:“我們除了打打殺殺,隻怕別的也做不成,這山裏又沒寶貝。”
陸辰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著湊近他一些,挑眉安撫道:“實不相瞞,我們有辦法讓它變出寶貝,你們若是與我們聯盟,明日我們便會派一千人左右,助你們一臂之力,所有收成五五分成。你才剛自己也說,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向你提出結盟,也是不得己而為之,不過是想有能力自保罷了。”
杜山寨一共才四百號人,伏虎寨一來來個一千,這讓杜二海有點膽兒顫:“不,不用那麼多。”開玩笑,四百號人對一千,他拚的過嗎?還五五分成,這擺明是要端了他的老窩。
“隨你要多少人都成,隨叫隨到,但要定下契約,不過,若你們賠了本,我們一樣出五成本錢與你,但是若誰壞了規矩,坐享其成,自作主張,不思進取的,我們有權解除合作,你們隨時若覺沒必要再與我等小山寨為盟,也可隨時退出,如何?”陸辰一口氣說完,便看著杜二海的神情:“人多力量大,都是一條道上的兄弟,結為同盟總比哪天被官府下令,逐一剿滅了的強。”
杜二海又瞧了眼屈由,怎麼看他都是一臉傀儡相,心裏便捉摸開了,如今杜山寨已經被劫了一空,除了糧食與人,也沒東西讓人肖想的了,而伏虎寨的人數又眾多,且來劫寨子的那個戴麵具的頭人說過,要來收木材,並要他們種上桑茶苗子,四百餘人,要砍到幾時?到時拿不出,還不知道他杜二海會死多慘呢。這種時候,別說與伏虎寨結盟合作,就是此時是來叫他把杜山寨並了過去,他也得同意。
次日,便有兩百伏虎寨眾,前來幫杜山寨開始伐木,準備挖魚塘種桑茶等,之後,前來幫忙的人數與日俱增,卻沒有動杜二海一分一毫,他這才把心放回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