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表格的設計中,李斌良發揮了創造性,他首先起草了致全市人民的一封信,把公安機關打黑除惡的決心向被調查者宣示,並把黑惡勢力的法律界定注明,讓被調查者知道什麼是黑惡勢力,然後,在正麵列出了幾條,要被調查者填寫。一是問被調查者認為本市有沒有黑惡勢力,二是問被調查者認為黑惡勢力活動在哪些領域,三是問被調查者能否提供黑惡勢力人員的名字,四是問被調查者能否提供黑惡勢力的犯罪線索……總之,每一條都非常具體,而且,除了被調查者自願填寫文字,其餘都是在對應的選項上畫勾或畫叉,調查表又不填寫被調查人的名字,這樣,會使被調查者放心地表達自己的態度。
魯鵬和趙民看了李斌良設計的表格,又高興又佩服。
魯鵬:“行,好,肯定,能行。”
趙民:“李局,你真有兩下子,這調查表太有針對性了,肯定有群眾會提供線索。”
李斌良也暗自得意,馬上布置辦公室打印,發到各派出所。
部署完畢,各單位都行動起來,李斌良又掉過頭,和魯鵬、趙民等人研究耿鳳臣……不,研究袁萬春的案子。
這幾天,李斌良再沒有對耿鳳臣布置抓捕,一方麵,他覺得耿鳳臣隱藏的地方肯定非常隱秘,盲目抓捕不會取得好效果。而且,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他極可能是冤枉的,是受害人,因此,也就沒有社會危害性,放鬆幾天也沒關係。另一方麵,更覺得耿鳳臣暫時不歸案更好一些,他就像雙方對弈暗藏的一個棋子,暫時先不使用,一旦使用,就會發揮對方意想不到的效果。另外,李斌良還有一個擔心,就像耿鳳臣在電話裏問的那樣,他歸案後,能不能保證他的安全,在目前的情況下,自己真的不敢百分之百地打這個保票。
現在,要把主要精力投放到獲取袁萬春的犯罪證據上來,而在這方麵,可做的工作不是很多,最切實的線索就是那封敲詐恐嚇信的來路,也就是出自哪台打印機。
再具體說,這封信是否出自關麗麗別墅中那台打印機。
要想查明這件事,似乎也很簡單,就是公開找上門去,把打印機控製起來,然後拿它打印出的樣品同原來的那封敲詐信進行比較,如果確認是它,就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動了。
可是,李斌良覺得這個方法不合適,不得當。別的不說,肯定會打草驚蛇,袁萬春一旦知道我們的用意,肯定會采取意想不到的對付辦法,給破案帶來大麻煩。
那麼,該怎麼辦呢?還像上次似的,采取秘密手段?
也不好辦。一是這種行動不是輕易采用的,搞不好會出副效果。二是關麗麗的別墅防衛很嚴密,自從上次耿鳳臣闖入後,門窗都加了堅固的鐵柵欄,還新設了報警裝置、錄像監控等,所以,采取那種方法難度很大。
別的,就一時想不出好辦法來了。
真是急人,如此重要的線索在眼前擺著,卻不能取得,真讓人受不了。
不過,李斌良知道,著急是沒用的,冷靜下來,應該會想出好辦法來的。
可是,還沒容他想出辦法來,黃淼走進他的辦公室:“李局,有記者采訪。”
又是記者。誰?是韓峰還是誰?
“李局,你接待不接待?”
李斌良:“他們說沒說采訪什麼?”
黃淼:“說了,采訪我局打黑除惡的工作情況。”
這……
這倒可以考慮,借著他們的筆和嘴宣傳一下,也可以起到發動群眾的作用……不行,會戰才剛剛開始,什麼結果還不能確定,這種時候,還是低調為妙。
“黃主任,我看,你接待一下吧,就說我忙,過幾天再親自接待他們。”
黃淼:“可是,她說一定要見你,必須見你。”
“誰呀,這種態度……”
話沒說完,一個人走進來,李斌良頓時如遭雷擊,站在辦公桌後動彈不了啦。
是她……
是做夢嗎?一定是夢……
“你好,李局長,我是《湖州晚報》的記者苗雨,筆名江南,這次來找你,主要是采訪一下貴局打黑除惡的工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