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懷給黃教授夫婦敬酒,說:“教授、師母,我和心儀敬你們倆一杯,然後心儀留在這裏,我就不陪你們了。”
旁邊的魏無忌發難說:“傅心儀,你今天沒對啊,我得批評你!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得由你親自去做呀?你們家沒請人幫忙嗎?這時候才到我們這裏來!”這人是真霸道啊,趙若懷就在旁邊,他竟然如此說話,眼中還有趙若懷這人嗎?
趙若懷並不介意,不等我開口,他微笑著說:“魏局,這你可冤枉心儀了,這桌才是她眼中最重要的客人!這裏有師母和黃教授在呀!剛才在外麵,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和心儀處理突發事件去了,所以來晚了。”趙若懷說到這裏,視線在魏無忌、馬蜂、柳詠等人之間遊走著,我當然知道他的用意,其實我也第一時間觀察了,但實在——看不出個啥。也是,馬蜂,魏無忌二人,早就熬成了人精,就算有他們的份,也不會讓咱們看出端倪的!
這次觀察倒有另外一個發現,那就是——柳詠、少遊都已經差不多醉了。兩人基本沒怎麼發言,耷拉著腦袋,尤其那個柳詠,整個人看上去,一點底氣都沒有。柳源也真是的,勉強他來坐在這裏,有個啥意思?白白醉酒罷了!想想以前那個總愛出風頭、逞強、坐大的柳詠,我忽然好生感慨:一個人沒了自信,實在太可怕了!
這杯下去,趙若懷就被嚴寒等人纏住了,酒桌上的事,哪能是自己說走就走的。趁趙若懷和他們喝酒說話的時候,螳螂把我叫到一邊,說:“魏無忌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和少遊杠上了,在他的煽/動下,這年月嘛,哪有不趨炎附勢的?同學也一樣,於是一邊倒,少遊哪是他們的對手?偏偏這人又倔,明明不能喝還不服輸。幸虧有黃教授在,適當阻攔了一下。柳詠今天也不知是哪根弦動了,基本沒怎麼發言,但是肯喝,還站出來幫少遊喝,於是兩人就那樣了,估計都差不多了。黃鶯來勸過了,少遊不聽。黃鶯說了幾句氣話,退到那角落裏去了。”
我這才注意到坐在一角低著頭拉著臉玩手機的黃鶯。走近黃鶯,我說:“聽螳螂說,你家少遊喝得差不多了,把他勸回去吧!身體是自己的,真喝醉了就沒意思了。”
她頭也不抬,繼續玩她的手機,生硬地說:“我沒那麵子!我勸不動!”
我就不說話了。略一站立,另一桌男同學在向我招手了,叫我過去喝酒。我就要離開,黃鶯又抬起頭來,說:“我不是衝你。”然後恨恨地說:“有什麼了不起!不就當個破官嗎?他當他的官,我們又不求他!”
這當然是說魏無忌了。
我向剛才發出邀請的男同學拱手應付著,對黃鶯說:“我來想想辦法。隻要說動少遊站起身來,你就拉著他離開。”
趙若懷已經轉移到另一桌上了,邀我過去,一起敬了酒。他就要撤退,我說:“讓柳源來,把柳詠弄走!你看看他那樣子。”
趙若懷立即生氣說:“管他呢!活該!讓他醉好了!你看看他那熊樣!剛才魏無忌等人,大句小句的,沒少譏諷,他一點底氣沒有,一句話都說不起。丟人!有什麼好怕的?他當他的官,我吃我的飯。誰怕誰呀?當年在雲岫的時候,在趙若懷麵前冒大,他不是挺厲害的嗎?現在受點打擊,就這樣了!秧子!真是秧子!吳家平慣出來的秧子!”
魏無忌從旁邊女同學桌上,挪了一張凳子,擺放在他和黃教授之間,示意我坐那裏去。然後看著少遊,說:“黃少遊,你麵前還有一杯酒,還是傅心儀進來之前的酒了。先幹了!我們再說下文!”
少遊真聽話,應聲而動,立即去端起那杯來,大杯,喝啤酒的杯子,起碼二兩,我說:“慢!我先說兩句話!”情勢緊急,我隻好站起來,從少遊手中奪下那杯酒,擱到了桌上,我麵前。
來不及發言,馬蜂搶先說:“什麼意思?一上來都袒護?太直接了吧?”
魏無忌說:“我麵前也有一杯酒,你幫不幫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