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書生坐魏鬼邊上替他拍著背順氣,笑道,你激動個什麼勁?
魏鬼不冷不熱反問了句,你剛說什麼?
定情信物。
魏鬼不幹了,定什麼情信什麼物啊?哪家千金小姐這麼沒皮沒臉啊路上隨便抓一個男人就定情。
書生不惱不怒,仍是那副笑臉,許家小姐。
許家小姐?魏鬼翻了翻腦子裏的東西,誰啊?天下那麼多姓許的我怎麼知道哪個。
許布啊。
許布?哈,魏鬼頗不屑一樂,我當是誰呢,原來就是個青州知府。
知府怎麼了?知府好歹也是個四品官成麼?要你你還當不上呢。
魏鬼意味不明嘿笑了兩聲,說,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官迷,這麼想當官。
書生一臉理所當然,那是自然了,能當的話誰不想當?
我咯,魏鬼嚼著鮮香的雞肉,伸出滿是油的指頭,指了指自個兒。
那是因為你是個鬼,想當也當不了。
嘿你這話說的,小爺我有的是錢有的是權,都得是官兒來巴結奉承,小爺我才不喜歡什麼官呢。
書生眯了眯眼,湊近了,那也是你爹留下來的你得意個什麼啊你?
我是我爹生的,我爹的就是我的。
那你哥呢?
那也是我的。
......
魏鬼收拾了小半隻燒雞,吃得正帶勁,想起兩人的話題早跑了十萬八千裏,這又繞回來,那許家小姐到底看上你什麼了,還送你玉佩定那什麼情。
書生找了塊舒服的地方躺下來,麵朝藍天,英雄救美唄。
嗤——魏鬼咳上癮了,就你這小身子板?就你這勇氣?
笑什麼?我說真的。書生爬起來,看著魏鬼。
魏鬼讓他這副認真樣逗樂了,那你說,我聽著。
書生卻是先歎了口氣,答道,現在的有錢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說那小姐,本來她不會到這來的,說是跟他爹吵架了,發脾氣,跑出來玩,賭氣了兩天沒吃飯,在路邊走著走著突然就暈了,我不過是把她送到客棧裏而已。
這些都是那小姐跟你說的?
啊,她丫鬟說什麼她家小姐暈倒的地方很少有人經過,求救了半天,趕上我從那路過,還送佛送到西,她家小姐聽了就說要答謝我唄。
聽到這魏鬼是連吃都顧不上了,神秘兮兮地問道,是不是以身相許?
書生白他,你能別那麼齷齪麼?
這是事實呀,以前我救了誰家姑娘一看到我就說無以回報以身相許。
你救的是花樓裏的姑娘吧?
嘿呀看來你對花樓裏的姑娘也挺有研究。
吃你的□□。
魏鬼嘿嘿一笑,仍不打算消停,那要沒以身相許的話,也不至於就這麼送了個玉佩定情啊?
書生不以為意回道,沒聽說過一見鍾情麼。
得,少來這個,這叫私定終身,你免不了得惹禍上身。
怎麼說?
魏鬼盯著書生的臉,嚼著一嘴雞肉,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你就直說怎麼回事唄。
人老爹是知府大人,能看上你這麼個乳臭未幹的窮酸小子麼?還不得認為是你心懷不軌勾搭他家閨女想攀龍附鳳啊?瞧你那天真樣。
書生笑了笑,說道,我說過要和她共結連理了麼?
魏鬼怔了怔,什麼意思?
我的確是救了她不假,但東西是她硬塞給我的,定情信物也是她說的,我從頭到尾就一個字兒都沒表態。
那你就不怕那女人糾纏不休?到時候賴你身上?你說知府大人是會信你這外人還是信自家閨女?
嘁,這種女人腦子裏就一根筋,還是死心眼,雖然說脾氣任性妄為,但都是仗的他爹,我都聽她說了,他爹待她十分嚴厲,所以就算她再怎麼任性,鬧完脾氣了回去還是得乖乖跟她爹認錯,你覺得她會沒事找事給自個兒招禍上身麼?這可是終身大事。
魏鬼還打算吃雞的心思頓時淡了,一心聽起了書生的說法,你就這麼確定?
書生顯然對此十足的把握,答道,你想想看,一個寧願讓自家閨女跑出家門都不肯由著閨女脾氣的爹,有多苛刻可想而知,能因為她一句話就定了她的婚事麼?堂堂知府大人的乘龍快婿怎麼的也得是個有點裏料的人啊。再說了,如果她並非真心,那麼這所謂的玉佩也就純粹是我救了她的謝禮;要她真所謂的什麼一見鍾情,既是知道我去趕考,必定會暗中助我,待我功名有成,這樣就是她想怎麼招搖也麵上有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