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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街道,空曠而靜謐,昏黃的路燈映照著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溫度,是冰點以下,卻冷不過心靈的那層寒霜。一天下來,多少已經有點看出來了,三個人的羈絆最終會撕裂的,隻有安。一邊是與KIMI割舍不斷的愛,一邊是與自己無以為報的情。是的,隻是情而已,卻獨獨缺了那個愛。而安的善良,注定他隻會自我傷害,在這場三個人的戲碼裏,絕對是個錯誤!也許開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明白,總會有終結。感動與恩情無法維係一生,相愛的人最終還是要走到一起。隻是很奇怪,心,竟然沒有那麼疼了,哀莫大於心死,也許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拐過一個街角,走進那片空地,穿著黑色外衣的男人已經在等著自己。
“那麼晚了,叫我出來有什麼事?”明顯帶有不滿的口吻,畢竟任誰大半夜被人從床上叫起來都會很不爽。
默默的注視著站在幾米開外的男人,張殿菲攏了攏前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打算離開這裏,以後安就交給你照顧了。”
花幾秒鍾消化了一下張殿菲的話,KIMI的臉上難掩驚訝,“你認真的?”
淡淡的笑了笑,張殿菲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是安的選擇,我也沒有辦法。”
“那你……打算去哪裏?”雖然不明白張殿菲與閆安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對他而言是好事!
“我還沒有想好,反正天大地大,一個人去到哪裏都可以。”
突的刮起一陣冷風,讓KIMI的視線變的有點模糊,麵前的這個人,雙手叉在口袋裏,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隻留下一條長長的孤獨的倒影。心頭沒來由的湧上一股歉疚,KIMI緩緩的低下了頭,“謝謝你!”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張殿菲露出了一個略帶詭異的笑容,慢慢的朝KIMI走了過去,停在了他的跟前,“現在說謝謝,恐怕早了點……”
話音剛落,KIMI的臉上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一下,是為了安。”緊接著,另一邊的臉上又是一拳,“這一下,是為了我自己。”
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臉頰,KIMI在心裏暗暗的咒罵,這小子,下手竟然那麼重!
“你最好記著這個痛,要是你敢對安不好,我就打到你爬不起來!”
“你小子……”不服氣的對上張殿菲炯炯有神的目光,KIMI也露出了一個邪邪的笑容,“想打架就明說!”說罷,抬手就是一拳。
用手背擦過被打痛的臉頰,張殿菲的笑意更深了,“沒想到,大少爺的手,力氣倒不小。”
“小時候為了防止我有事,我老爸可是出了錢送我去學過的。”
“哦?那倒有意思了。”
兩個男人就那樣你一拳我一腳的打成了一團,彼此的嘴角上都掛著笑容,打出的力道雖然重卻都避開了要害,這不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輸贏爭鬥,而是兩個人以一種男人的方式來泯滅一些東西,隨著揮出的拳頭,隨著身體的傷痛,讓該發泄的發泄,該遺忘的遺忘,該消失的消失。直到筋皮力竭,直到無法站立,直到傷痕累累,兩個人才背靠著背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小子……還有兩下子啊!”靠著身後的KIMI,張殿菲輕笑著說道。
“你也不賴!”
“其實……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這一架打的夠痛快!”
“原話奉還!”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地上,有別於身體上疼痛著的傷痕,心情卻是格外的明朗,男人之間,沒有什麼跨不過的坎,相逢一笑泯恩仇。
“呐……KIMI,”良久,張殿菲才再度幽幽的開了口。
“恩?”
“好好照顧他!”說罷,張殿菲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攏了攏前襟,緩緩的朝前方走去。
“我會的!”隻聽見KIMI的聲音,響徹身後。
“張殿菲!”
就在張殿菲打算拐彎的時候,卻被毫無預兆的給叫住了,略帶疑惑的停下腳步回過頭,隻見KIMI衝著自己微微的一笑,“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盡管來找我!”
唇邊掠過一個柔和的弧度,張殿菲笑得燦爛,“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
看著那個消失在夜色裏的背影,KIMI隻是輕笑著搖頭,真是個,不可愛的家夥呢!
再多的困惑,再複雜的結果,一切都隻不過是個選擇——該忘記的,就讓一切隨風飄散;該珍惜的,就好好把握用心銘記;對別人好一點,也對自己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