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時間八點半,周圍居住著許多的大爺大媽,這個時間正是大爺們聚眾打打麻將散散步大媽們跳跳廣場舞的時候,所以當街角突然出現了三個身穿白色太極服倒提太極劍的大爺,並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
但是源知道不一樣,因為那幾位大爺手中的劍——特麼是真劍!
“小夏啊,回來啦,好久沒見,瘦了啊!”
一個大爺慈眉善目地走上前來親切地拍了拍夏易山的肩膀,他拍得並不重,但是夏易山卻感到一種無法掙脫的強力感,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位大爺,盤算著到底該怎麼辦。
這時大爺笑笑看著旁邊一位花白胡子的大爺道:“你看,我就說小夏把咱們忘了吧,咱算白教了他三年高中咯!”
花白胡子的大爺有些嚴肅,冷冷地看著夏易山道:“是的啊,現在的年輕人哪還知道尊師重道啊!”
夏易山看了源一眼,心道該來的躲不掉,不就是瞎胡扯麼,誰不會啊!張口就來:“李老師,王老師,還有趙老師,你們這麼擠兌我我可不依啊!我可一直記著當年您幾位對我的照顧呢,要不是您幾位,我今天說不定在哪呢!”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走走,我們邊走邊聊,這麼多年了,跟我們講講你現在發展的咋樣。”
“行,那咱走走。”夏易山回頭招呼源,源點點,主動牽住他一隻手。
“無殺念。”源在他掌心悄悄寫了三個字。所謂殺念其實是人對於別人產生殺念的時候腦電波的不正常波動,源堪稱移動的腦電波監測站,自然能夠分辨出來,他說無殺念,那這眼前三個老頭對他來說暫時是安全的。
四個人風馬牛不相及地胡扯了一段壓根不存在的高中歲月,那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巨能扯,連夏易山高中跟女生表白被拒絕去籃球場上虐遍全場的事都扯出來了,夏易山一邊驚歎老頭的想象力一邊隻能尷尬地表示年少輕狂……
幾人各懷鬼胎地扯了二十分鍾,總算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夏易山心想人多就是麻煩,連編瞎話的能力都需要提升,簡直太心酸了。
老頭終於停止了扯淡,正色道:“其實——”
夏易山神色一凜,他忽然意識到剛才自己實在是太過於放鬆了,麵對這種敵友不明的陌生人,自己應該更警惕些才對的,但是剛才那些瞎扯讓他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甚至不自覺地去虛構了一個不一樣的高中時期的自己。
在這種特殊時期,他不得不相信,這是一種心理戰術,這幾個老頭。也太可怕了些。
老頭嚴肅地開口說道:“其實我真的是你老師。”
夏易山:“……”
“你高中的時候,我是你們學校的心理老師,不過沒課,平常工作就是給那些心理出現一些問題的學生提供心理谘詢,哦——對了,你高三的時候找過我一回,當時你問我說,人類的軀體和思維之間是什麼關係?你發現自己的軀體是一種束縛,你很苦惱。你還記得不?”
夏易山一愣,仔細一想,果然記憶中有個模糊不清的慈眉善目的影子,自己當時覺得每天麵對繁重的課業簡直煩透了,又正是中二病最嚴重的時候,無奈周圍的人都忙於升學,沒幾個能和他交流那些中二又形而上的東西,文欣倒是會和他交流,但是文欣當時是班長,事情很多,一忙起來就找不到人了,於是有一次自習課,百無聊賴的夏易山逃了課,跑到了傳說中的心理谘詢室,對著那個慈眉善目的老頭說了一大堆不知所雲的東西。
事後想起來,其實他隻是把老頭當做樹洞而已,並沒有指望他能給他些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事實上他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卻沒有想到,他遇到的恰恰是他多年後需要打交道的勢力之一。
“我姓宋。”老頭笑眯眯道,“他們是我的堂弟,也姓宋。”
夏易山心想你這不是廢話麼,你堂弟不姓宋難道跟著我姓夏麼?嗯?姓宋?
夏易山驀地一愣:“宋河是?”
老頭歎了口氣:“他是我的侄子,是他的兒子。”說著指了指旁邊那個嚴肅的花白胡子的老頭,老頭麵容繃得緊緊的,聽到這話眼神中還是忍不住流露出悲苦的神色。白發人送黑發人,夏易山有些同情他。
“我知道你回中國是為了什麼,事實上,我們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你。”慈眉善目的宋老頭拍了拍夏易山的肩膀,繼續道:“從你把宋河安置在紫金山裏的時候開始。”
夏易山悚然而驚,渾身一個激靈出了一層白毛汗——他一直以來的秘密,居然!居然!
老頭拍拍他:“別緊張,宋河的沉睡是我們的失誤,我們家族都很感謝你給了他妥善的安置,或許你不知道,你選的那個山洞,很適合我們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