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筷子以船長的姿態下命令,他要重啟探洞計劃。包括謝門、妮可。羅賓在內所有人都必須在當天準備好出發,不允許臨陣脫逃。
上次探洞的思緒又回到了大家的腦海之中:那個空洞順著天然的岩質分成幾層,就像個樓梯已經坍塌的大樓,各層之間雖然還完整健在,但是順著折射進洞的幾束劍芒一樣的光可以看見各層梯井口都布滿翠綠濕滑的苔蘚,進退需要攀援的輔助工具才能保障安全。前期工作繁瑣但是必須悄然無息的完成準備。
現在這個團隊有了新的領導,風氣也清新起來。做起事情來風風火火帶著生氣,當然動作迅速還有另一個原因,目前政府正在傾盡全力抗旱,連消防車都到各個鄉鎮去送水,放棄了救火。警察局剩下的人手也主要用在馬場殘餘身上,在他們騰出手轉向自己之前,他們必須完成逃城核心秘密的探究,因為時間已經不多。
謝門已經被賀赫請進監獄附屬的羈押所一次,如果第二次再被揪進去,想撈出來就難了。那次他進入賀赫的監獄係統,才真正了解了這個老頭子。他確實和別人不太一樣,雖然他坐在馬路邊的時間遠遠多於管理監獄係統的時間,用在別的部門閑事上的精力遠多於本職工作,但是不得不說,他有自己的一套。
邊城的監獄是針對全域的,羈押的囚犯品種眾多,外省抓住的重犯也都關在這裏。其建築風格上就是監獄的那種城堡風格,分成六大區域,沒什麼特別,但是那裏的人讓他有一種不同的感覺,那是地火在燃燒的感覺。這裏的犯人當然比別的監獄還要更甚,但是謝門感覺特別的是那些警衛。
在他本來的想法裏,監獄的警衛基本上就是那種沒什麼追求的人,偷看女犯洗澡、換衣服,欺負男犯人幫忙幹活,賣劣質香煙和高價圖片等等。
但是這裏的警衛多數不是,他們眼睛中的那種光,堅定,沉默。這不是那種頹廢的人所能擁有的,而且他認為那幾個主管級的軍人是殺過人的,所以才有種戾氣,但是他們都刻意的壓製著那種戾氣。並且典獄長本人居然親自坐在馬路邊抓人也是比較鮮見的。
每天早晨,從他的那個角度隻能看見兩隊人交班,交班的風格也和想象的不同,這兩隊人交班或者開早會結束時都像軍人一樣喊著整齊的口號,而作為背景的噪音是犯人們隨意的變相拆諷:“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猴少、幹的比驢多”。
在吵雜的背景中,他能記得其中的一隊人,頭兒厲喊“有什麼人能幫助你?”那隊人的集體喊回的是“沒有人!”;另外一隊人的主管聲音比較平淡隻是簡單的問手下“軍人的職責是什麼,是戰爭還是破壞?”“是守護!”那聲音衝破柵欄壓製住所有犯人嘲諷的聲音。
被查了幾天,沒什麼證據顯示他是逃犯。被放出來時,他看見有人可以在行政辦公室裏明麵擺放宗教特征明顯的飾物,檔案室的那個人桌子上居然擺著的雕塑讓他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折翼天使---那個黑色的天使有三對六個翅膀,原來應該是有八支,有一對翅膀被砍掉了,保管員衝著他嘿嘿一笑,
“犯人送的,那人告訴我,魔鬼曾經也是天使,由火焰而生,是上天之神最先創造的三層天使之一,還在天上的天使是白色發光的,跟著去下麵的是黑色的。”
“聖經裏沒寫過這一段”
“旁經”
看著謝門不說話了,他接著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頓了一下,
“你不會也想對我說,你也是被砍斷翅膀的天使吧,自己什麼都沒錯,都是別人的錯。不過沒關係了,請你見諒,可能抓錯人了,邊城不像大城市,能擔待的地方就請多擔待。”他當時根本就沒聽明白對方想說什麼。
走出羈押所,謝門注意到這些人的家都在大監獄的牆外,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院子,那些院子連在一起成片,有意無意的成為監獄係統外層的緩衝或者預警地帶,而這種貢獻也是有回報的,他們的治安有監獄係統自己雙重看顧。看見那些院子中有花,有樹,有孩子的笑聲,那種生命活力讓謝門都羨慕。這些和監獄的本體都太不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