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職業殺手,麥克塔維什逃過了無數次追殺,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
這是在遇到秦致遠之前。
來自21世紀的秦致遠對於安保有著無比豐富的經驗,同時對於20世紀初的惡劣形式有著充分的思想準備。
早在婚禮前的一個星期起,安保人員就幾乎是挨家挨戶排除遊行路線上的隱患,道路兩旁的樓房內,所有人都被要求不得靠近窗戶,距離街道稍遠一些的製高點更是重點防護對象,某個修道院的鍾樓更是一天內被巡查七次之多。
作為一名成功執行數十次任務的職業殺手,麥克塔維什知道,他的計劃要改變了。
因為一路上合適的狙擊點隻有四個,而這四個地方,在婚禮當天都會有人固定守衛,麥克塔維什沒有可趁之機。
豐厚的傭金令麥克塔維什無法拒絕,於是麥克塔維什選擇了在巴克街伏擊,這裏距離聖日耳曼大道大約為200米,巴克街和聖日耳曼大道的交叉口大概有50米。
50米,如果乘坐汽車的話,大概一閃即逝,但如果使用馬車,大概要十來秒才能通過,這段時間足夠麥克塔維什從容射擊,然後順利撤離。
為了確保沒有意外,麥克塔維什提前三天就來到伏擊點開始潛伏,但沒想到這成了噩夢的開始。
麥克塔維什選擇的伏擊點是一墥樓房的閣樓,這裏有一個斜著麵向聖日耳曼大道的窗戶,從這裏射擊,不會再第一時間被人懷疑,麥克塔維什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200米距離,對於使用加裝了消音器和瞄準鏡的步槍來說足夠了,麥克塔維什有充足的信心一發命中。
計劃總是很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這三天內,先後有七八波安保人員過來巡視這個閣樓,每一次麥克塔維什都是躲在煙筒裏才蒙混過關。能躲過安保人員的搜查,並不代表這裏就是安全的,麥克塔維什是一名活生生的大活人,總是要吃喝拉撒睡的,怎麼解決這些問題才是關鍵。
為了確保成功,想吃點熱飯喝口熱湯是不可能了,好在麥克塔維什早有準備,他隨身攜帶的有幹淨的水和罐頭,撐過三天還是不成問題的。
人總是有生理需求的,吃完了就要拉,但是拉在哪裏成了大問題。
雖然這裏是閣樓,但白天還是有安保人員過來搜查,如果弄上一堆排泄物,大概是會引起安保人員的懷疑的。於是麥克塔維什白天的時候隻能忍耐,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麥克塔維什會從窗子爬出閣樓,到外麵的屋頂上解決。
呃……也不能直接解決,那樣也會留下痕跡。
幸好麥克塔維什帶的有罐頭,罐頭吃完了之後,正好用來盛那些排泄物……
每次回憶起這三天的非人生活,麥克塔維什就感覺心喪若死。
十餘年的殺手生涯,從來沒有像這三天一樣狼狽過。
等到婚禮當天,情況又有變化,那些已經喪心病狂的安保人員拿來錘子,把閣樓上的窗戶直接釘死,又用木條堵了個嚴嚴實實,這下別說狙擊,連看都看不到。
釘完之後還沒完,這些安保人員並沒有撤走,留下兩個人當起了固定哨。
如果不是從這倆人的對話中知道這條街上有上百名安保人員,麥克塔維什說不定會直接暴起,先把這兩人擊殺然後再實施狙擊。
這對於精通暗殺之道的麥克塔維什而言並不困難。
但麥克塔維什沒有把握能在狙擊之後成功脫離,於是隻能在煙筒內繼續煎熬。
更令人無語的是,樓下有人開始生火……
麥克塔維什簡直想罵娘,大街上有那麼熱鬧的花車巡遊不去湊熱鬧,宅在家裏很有意思嗎?
總會有些人對秦致遠和朱莉的婚禮不感冒。
於是麥克塔維什就真正成為煙筒裏的老鼠,苦不堪言……
當保衛人員撤走的時候,秦致遠的花車已經走遠,麥克塔維什從藏身的煙囪裏爬出來,試圖繼續執行任務。不過麥克塔維什忽略了一個細節,他在煙囪裏煙熏火燎的近兩個小時,雖然有防毒麵具沒被熏死,卻也已經變得灰頭土臉,於是灰頭土臉的麥克塔維什剛剛出現在大街上,就被保衛人員盯上。
如果讓麥克塔維什遠距離狙擊,麥克塔維什確實是把好手,但正麵交鋒就非麥克塔維什所長,雖然麥克塔維什也試圖反抗,但終究是敵不過專業的保衛人員。
發生在麥克塔維什身上的事情,秦致遠沒有心情追究,估計也審問不出什麼結果,就算是麥克塔維什受人雇傭,雇主想必也不會讓麥克塔維什知道他的身份。
秦致遠現在正準備出去度蜜月。
“蜜月”,聽上去是多麼浪漫美好的一個詞,但因為正處戰時,軍部特意要求秦致遠不得離開巴黎1500公裏範圍,這個範圍,正是運輸機的極限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