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定心丸(1 / 2)

民國時期的新聞媒體,擁有很高的自由度。

這一時期的北洋政府,並不懂得輿論掌控,既沒有新聞審核製度,也沒有準入門檻。

基本上隻要拉上幾個人,弄個草台班子,從別人家的報紙上抄兩則新聞,找家印刷廠印一份《創刊號》,一家所謂的“報社”就算是光明正大的開了張。

並且因為華人王朝上千年來對於“文化人”的優容,民眾對於報紙的信任度非常高,幾乎是報上說什麼他們就什麼,這也導致這幫媒體人的心態逐漸失衡,沒有什麼事他們是不敢做的,沒有什麼人他們不敢罵的。

其實中國曆史上有那麼一群很特殊的人,他們就是有“風聞言事”權力的禦史。

這個職業之所以特殊,就特殊在不以言獲罪。

“風聞言事”的意思就是說隻要他們聽說了某事,不管有沒有經過核實,那麼他們就可以上報朝廷或者公之於眾,而不用擔心負任何責任。

現在民國的新聞媒體,很多一部分人就是以“禦史”自居,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對任何事發表意見,而不用擔心承擔責任。

這也是前段時間,國內幾乎所有的媒體一窩蜂的都在和抹黑秦致遠和外籍軍團的根本原因。

法不責眾嘛……

但在秦致遠這裏,這件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對於前段時間民國國內某些人不負責任的報道,不管他們是出於公心,還是受人收買,就他們造成的惡劣影響來說,他們必須付出代價!”秦致遠殺氣騰騰。

代價?

這可是個意外消息。

此時的全世界,並沒有任何一部針對新聞媒體報道的相關法律,所以記者們可以無所顧忌的揭露別人的隱私,可以肆無忌憚的傳播未經查實的報道,他們可以義正言辭的以“監督人”的身份自居,但媒體這個行業,本身卻已經失去了監督。

“秦,你打算怎麼做?”記者試探性的問一句。

“眾所周知,在這件事中,肯定有幕後黑手存在,那麼這件事實際上應該上升到法律範疇。但在民國,我無能為力,因為我現在身為一名法國人,我不可能幹涉民國的警務係統,不過我請那些所謂的‘報社’和‘記者們’小心,你們所說的每一個字,你們所發布的每一份報道,我這裏都有備份,別總是以為法不責眾,那要看你們的敵人是誰,在外籍軍團這裏,從來沒有人能得罪了外籍軍團之後全身而退,不管是一年還是十年,不管是牽涉到一千人還是一萬人,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秦致遠擺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

記者們麵麵相覷,噤若寒蟬,他們幾乎可以預見到,民國的同行們這一次要倒黴了。

“而且我在這裏要聲明,所有人,我是指所有人,所有的國家,如果在這件事上為民國內的那些無良媒體人提供保護,那麼他們就將是我們外籍軍團……不,是我們蘭芳大公國的敵人,那將絕對會引發一場戰爭!”秦致遠冷笑連連,仿佛已經看到某些人的末日。

這就是要不死不休了,在場的記者們馬上在心中調整了對有關秦致遠和外籍軍團的報道謹慎程度,攤上這麼個睚眥必報的家夥,還真心惹不起。

其實記者這個行業也有潛規則,比如如果某些報道牽涉到某些大人物,那麼編輯的態度是寧願壓下也不願冒險,誰知道那些大人物是不是會一笑置之,如果真的招致某些勢力的強力打壓,看似神通廣大的記者根本沒有反抗能力。

比如說對於秦致遠,歐洲記者們就很謹慎。

早在科西嘉島碼頭事件之後,就有幾個英國和法國的報社曾經給予報道,但幾乎就在當天,那些報社就遭到搜查,進而被要求整改,然後沒過幾天,整改還沒有完成,那些參與報道的報社已經易主,所有參與報道的編輯和記者全部被掃地出門。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人家跟本不跟你在報紙上打嘴炮,直接把報社收購了,讓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發出聲音的空間。

而對於某些有國家背景的報紙,那也很簡單,人家同樣不跟你打嘴炮,具體到某個人,街上一輛發狂的馬車就能終結這一切。

別以為到不了這個程度,哪怕是到21世紀,這樣的事也沒少發生。

如果具體到現實,秦致遠曾經被人刺殺過,雖然沒有成功,但魯登道夫確實是死於刺客槍下,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就在前幾天,被迫簽訂合議,承認蘭芳獨立的維拉爾杜姆溺斃在自己家裏浴室的浴缸裏。

這又是一樁謀殺。

“秦,我們可以直接報道嗎?”有記者明顯被嚇住了。

“一個字都不用改!是我做的,我絕對會承認,並且會承擔責任。但如果不是我做的,那麼對方就要承擔責任。”秦致遠沒打算隱瞞。

就算是一時半會殘酷的報複還輪不到頭上,秦致遠也要讓他的敵人生活在恐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