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人世間都應該做些什麼事情才好?在這個社會經濟大變革的時期都應該做些什麼工作才對勁?這幾十年來我究竟是擔當了一種什麼樣的社會小角色?
好琢磨社會和人生問題的平庸,直到今天許多世事還是令他琢磨不透是怎麼一回事,許多社會和人生問題還仍然在困擾著他,滑稽的事情是,他這個井底之蛙,現在依舊還是時常地好坐在辦公室裏皺著眉頭,微閉著雙眼,像個神道的老夫子似的臆想著去搞什麼深奧的學問,去求索什麼玄妙的人生,在這個紅塵滾滾,霧霾濃厚的現實社會生活裏尋找他自己。有的時候,他靜下心來仔細尋思尋思,琢磨琢磨,也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幼稚,有些荒唐可笑。
有那麼一些點頭朋友和同事,看到平庸日常生活當中的一些言談舉止和嗜好,就好捂著他們的嘴巴子,相互擠眉弄眼,指手畫腳地議論他,笑話他,平庸看在眼睛中,聽在耳朵裏,心裏頭不怎麼好受,他經常苦笑著對自己說:“議論、笑話,就讓他們盡情地議論、笑話去吧,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好了,誰讓我陷入了這種沉悶、壓抑、枯燥的社會生活環境當中了,誰讓我閑著沒事就喜歡寫詩歌了,誰讓我喜歡鼓搗盆景和玩奇石了,誰讓我結交了這麼一群庸俗勢利,嘴大舌長,沒有真事的酒肉朋友了,我就是天天呆坐在辦公室裏生悶氣,氣得自己的肚子呱呱的亂叫喚也沒有什麼用處。”
平庸心裏也知道,但凡是和一些不會享受生活雅趣,沒有社會思想,沒有靈魂之類的人打交道,還是隨波逐流一點的好,閑著沒事跟這一些人說些對牛彈琴的話,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他經常也好尋思著,原本大家無聊了,隨意聚在一起喝閑酒,胡侃亂扯一些老騾子娶了個小馬駒做老婆的荒誕故事,自己何必板著個大黑臉,搖晃著腦袋跟人家理論個一二三,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平庸經常還好這麼尋思著,人,原本就是一個離不開群體生活的一種高級動物,如果我還像現在這樣不知變通的為人處世,一根筋地跟現實生活過不去的話,那豈不成了一個不通世事的大傻帽了嗎。如果我繼續在公司裏、在社會上,在自己的生活圈子當中這麼不合群,說話古板的像個孔乙己,辦事荒唐的像個阿Q,為人處世像個堂吉訶德似的,這個小日子那可就真的是不怎麼好過了。
有的時候,平庸又好經常這麼尋思著,如今這個現實的市場經濟社會百病纏身,哪兒還有那麼多幽雅清潔的生活環境,哪裏還有那麼多文質彬彬的君子語言,況且自己又不真的就是一個有思想、有學問,有靈魂,有社會影響力的大人物,原本一個引車賣漿的凡夫俗子,整天清高地閉著雙眼喊什麼曲高和寡,這豈不是自討沒趣嗎!
近段日子,讓平庸非常氣憤的事情是,每天去上班的時候,公司大院裏那幾棵梧桐樹上那一些灰不溜秋的小麻雀,一個個的竟然也開始蹦蹦噠噠,吱吱喳喳地笑話、議論起他來了,弄得他挺鬧心、挺悲哀、也挺困惑的,他坐在辦公室裏時不時地就好自言自語地來上這麼幾句:“我的思想真是這麼僵化嗎?我的雙眼真的是看不見鈔票嗎?我真的就是那麼傻嗎?唉,這都算是什麼事呀!”
有的時候,平庸沉下心來仔細地尋思尋思自己這些年來的生活和工作,心裏也就一時的釋然了。因為說白了,平庸的生活和工作隻不過就是孤獨寂寞,鬱悶糾結了一點,經濟收入比公司裏那一些經濟動物少收入了一些而已。況且有些時候,平庸還並不覺得自己的家庭生活有多麼空虛,有多麼無聊,有多麼貧窮,雖然一些親朋好友和同事誰也沒有把他當作一棵能醫治人類百病的靈芝草,可他這些年來始終還是挺固執地把自己當作一塊已經包了漿的天然羊脂玉。